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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要飯的,也不看看地方,要飯也要等過了飯店才行,我們有吃剩下的到時候再給你一些。」
「你瞎了眼啊,沒看到是我嗎?」
王恩逸一聽,頓時就怒了,這家酒樓,他以前也是常來,菜還不錯。
「哎呦,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王公子,那真對不住了,我們掌柜的吩咐了,本店概不賒帳,您要是有銀子,當然可以進,可是現在的王公子您還有銀子嗎?」
店小二一聽聲音,仔細的一看,頓時就笑著說道。
「先記帳上了,回頭等我從大明第一銀行拿到銀子了,再一併給結了。」
王恩逸一聽,揮揮手一邊說也是一邊往裡面走。
只是店小二根本就不買他帳,根本就不讓路。
「王公子,真對不住了,您在本店已經賒帳了十二兩銀子了,這個銀子什麼時候給?您還沒給個點呢?」
「我不是說了嗎?」
「我爹死前在大明第一銀行裡面存了三十萬兩銀子的定期,現在還取不出來,但明年的時候可以取利息,一年也差不多有兩萬多銀子呢,把你們店買下來都綽綽有餘。」
王恩逸很是不爽的再次強調道。
「王公子,你能活到明年再說吧,沒有銀子,這門您是進不去的。」
店小二笑了笑,一副鬼才信你的樣子。
王恩逸看了看對方的架勢,摸了摸自己飢餓的肚子,無奈落魄的離開了。
以前有錢的時候,他朋友遍四海,走到哪裡都是上賓,人人都精心伺候著,現在沒錢了,連吃一頓飯都是問題了。
羅棟慢慢的跟著王恩逸,靜靜的看著王恩逸所遭遇到的一切。
賭場被扔出來,酒樓的門都進不去,找朋友借錢,不僅僅沒有接到錢,還被以前自認為是好友的人一番冷嘲熱諷,整個人非常的落魄,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行走在街道上面,以前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街邊小攤、小販的東西,現在看著也是不斷的咽口水。
漸漸,太陽慢慢的落下,王恩逸拖著飢餓的身子,疲倦的身心來到了一處破落的小院子,小院子當中,一個婦人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在不斷的洗衣服,旁邊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正在玩耍。
這個婦人雖然在洗衣服,穿的也很破爛,但是從她的長相上可以看出,她人長的很不錯,皮膚白皙,樣貌端莊秀麗,顯然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
這個小院子雖然破爛,但也被她打理的乾乾淨淨,顯然也是賢惠淑德,勤儉持家之人。
「相公~」
婦人看到王恩逸回來,連忙放下手中的活上前迎道。
「嗯~」
王恩逸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吳氏,長長的嗯一聲。
吳氏是他父親給他說的一門親事,是山東這邊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嫁過來也有十多年了,以前他是看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這個妻子,三妻四妾的將一個個小的不斷娶進門,還要去外面尋歡作樂。
現在家道落敗了,以前的那些小妾之類的早就已經捲鋪蓋走人,唯有這個髮妻一直跟著自己,以前一個大家閨秀,現在竟然也是給人洗衣服賺點銅板來養家。
「你怎麼不走?」
王恩逸看了看吳氏問道。
「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相公你怎能說這樣的話來羞辱我?」
吳氏一聽,頓時整個人的眼淚就嘩啦啦的掉下來,她是一個傳統的女子,一直以來都恪守著三從四德,跟著王恩逸吃苦受累都算了,現在聽到王恩逸的話,整個人就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她是王恩逸的髮妻,嫁給了王恩逸,就認定了他,儘管他吃喝嫖賭,花天酒地,但是她一直以來都默默的忍受著,無怨無悔的操持著這個家,帶著孩子。
「娘~」
聽到吳氏的哭聲,一旁王恩逸的兒子頓時也是一下子就撲倒了吳氏的懷裡面哭了起來,如此巨大的家庭變故,王恩逸的兒子也是跟著吃了很多、很多的苦頭。
王恩逸看著自己的妻子,再看看自己的兒子,再想一想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原本渾渾噩噩的腦袋之中忽然一下子似乎就明白了什麼。
「娘子~」
王恩逸輕輕地樓住自己的妻子吳氏,再抱起自己的兒子,眼中頓時也是泛起了淚珠。
回想自己的過往,往事不堪回首,以前呼朋喚友、高朋滿座,以前三妻四妾,肆意享樂,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了,只有自己的髮妻始終對自己不離不棄。
一下子就讓他幡然醒悟了。
「啪~啪~」
他忍不住狠狠的打起自己耳光來。
「我真是畜生不如~」
「氣死了父親,敗光了家業,簡直禽獸不如。」
一邊打自己,王恩逸也是一邊不斷的說道,越說,整個人就越氣,打的更用力,一下子,整個人的臉都腫了起來。
「相公~」
吳氏連忙抓住王恩逸的手說道:「相公知錯能改就行,爹在天之靈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原諒你的。」
「娘子~我對不起你啊~」
王恩逸看了看眼前的妻子,忍不住一下子跪倒下來,很是悔恨的說道。
「相公,男兒膝下有黃金,您怎可對我一個婦道人家下跪,快起來,快起來。」
吳氏一看,頓時就慌了,連忙將王恩逸給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