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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張彩讓劉晉放到了北冰府這邊與北極熊為伴,到現在都還在哪裡,據說現在已經得了嚴重的風寒病,每到降溫的時候就會咳嗦的要死,同時冷的骨頭酸痛。
這個沈淮,放在以前劉晉絕對是要整死他的,扣這樣的大帽子給自己,圖謀不軌都敢亂說,這尼瑪,絕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敵了。
但現在嘛,劉晉是內閣首輔,要有內閣首輔的樣子,這種睚眥必報的事情是不能做的太明顯了,會讓人抓著把柄不放的。
現在盯著劉晉的眼睛太多、太多了,很多人其實都在等著自己犯錯呢, 都在等著自己出錯了, 然後想辦法將自己給弄倒呢。
弘治皇帝也是時刻在關注著自己, 對自己信任是不加,但也是在時刻注意著自己當了內閣首輔之後有沒有得意忘形、有沒有結黨營私之類的。
每一個皇帝都討厭手下的人結黨營私,當然不僅僅是皇帝,每一個老闆都是如此,也是討厭得意忘形之人。
人得意忘形的時候就很容易出現巨大的錯誤,在官場上一旦出錯,走錯一步可能就是萬劫不復了。
留著這個沈淮對他不予理睬,一方面可以表現出自己的大肚,自己宰相肚裡能乘船,有容人之心,這可以給天下人看。
另外一個方面,有人攻訐、彈劾自己,這是好事情,這可以讓天子更加放心,說明朝堂之上並不是鐵板一塊,並不是都聽自己的話,這樣天子才可以對自己更放心。
當然了,劉晉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這個彈劾自己的沈淮,自己遲早也是要收拾他的,但還不是現在。
他彈劾自己,自己將來也是可以接著他的彈劾來順利的從朝堂之上退下來,等自己不想幹了,到時候就收拾了這個沈淮再直接回鄉頤養天年去。
所以這也意味著自己在接下來很長的時間內都要忍讓著這個沈淮了。
劉晉這邊沒有理會這個沈淮,但是這個沈淮卻有種不依不撓的駕駛,接下來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就會上書彈劾劉晉。
有時候是盯著劉晉的一兩個點來彈劾,有些時候則是又猶如瘋狂一般的亂扣帽子,什麼都給劉晉扣上。
劉晉對他依然漠不關心,也毫不在意的態度,倒是朝中的諸多大臣對此憤憤不平,紛紛替劉晉辯解,更有激進的官員也是反過來攻擊彈劾這個沈淮。
到後面彈劾的次數多了,弘治皇帝這邊也是很不爽了。
御史言官是有彈劾百官的權力,風言奏事,也就是聽到風聲就可以隨便彈劾,根本無需任何的真憑實據,而且還不需要負任何的責任。
甚至於不僅僅是朝中諸公,連帶皇帝本人都在御史言官們的監察之列,什麼皇帝你不能天天寵信妃子要注意身體,什麼皇帝你不能只喜歡一個妃子,要雨露均沾,什麼皇帝你不能一頓吃太多個菜,要勤儉節約什麼的。
很多時候,這些御史言官都恨不得吐皇帝一臉的唾沫,這樣才顯得自己是正直之臣。
故而御史言官往往成為了政治鬥爭的重要工具,朝廷之上的大佬彼此互相掐架的時候都會讓手下的御史言官之類互相彈劾對方。
反正是可以風言奏事,反正也是不用負什麼責任之類的,這是他們的權力和義務,級別和官職都很小,但很多時候,天子和朝中的重要大臣都會怕這些御史言官。
他們就是攪屎棍,關鍵還是合理合法的攪屎棍,天子很多時候都拿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彈劾一兩次也就算了,彈劾來彈劾去的,弘治皇帝也是看多了,那個大臣沒被人彈劾過?
以前的劉健、李東陽、謝遷,那也都是被人彈劾著過來的,現在的劉晉、佀鍾、王守仁那也是如此。
像王守仁,現在還市場被人彈劾說是什麼苛捐雜稅太多了,民不聊生什麼的,其實都是一些想要減稅,不交稅的人在背後搞的鬼,弘治皇帝心裏面門清的很。
放在以前,多少還是信一些的,覺得自己這裡減稅了,或者是不徵稅了,下面的百姓生活就能夠更好一些。
結果狗屁,自己這裡下傾盆大雨到了百姓這裡的時候都可能一滴都沒有,中間那是貪官污吏之類的,能夠把什麼都給吃的乾乾淨淨。
這稅也是一樣,自己徵稅了還可以以國家的形式去做一些大事,比如開疆拓土、移民、搞基建之類的,這些才能夠真正惠及老百姓。
你要是不徵稅,國家沒錢,結果便宜的還不是那些士紳豪強、商人之類的,他們該剝削老百姓的一樣繼續剝削,而國家卻是什麼事情都幹不了。
所以啊,弘治皇帝對於這些御史言官之類的也沒有什麼好感,他們不過是一群亂咬人的狗吧了。
真要是信了他們的,這朝廷還不知道要多亂呢。
今天可以彈劾劉晉,把劉晉弄倒了,明天也可以彈劾佀鍾、王守仁,把他們弄倒下,到時候這換來換去的。
誰來替自己幹活?
誰來替自己治理這大明的江山?
換一些尸位素餐、只會溜須拍馬又或者是只會討好文官、討好士紳商人的官員上來嗎?
弘治皇帝可不是剛剛登基的那個年輕天子了,都已經弘治二十八年了,他已經看過太多、太多的東西了,也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這沈淮如此的胡亂彈劾劉晉,這帽子亂扣,自己這個當皇帝的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