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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二十四小時當中,估計印尼的政局會引起所謂自由世界的抗議,但只要蘇加諾不對此有什麼反對,敵人也找不到機會。
阿列克謝耶夫和大使葉根季莫夫,一起出發前往獨立宮,蘇加諾就在獨立宮居住。
因為阿列克謝耶夫並不相信蘇加諾本人的能力,還有他那個來歷不明的妻子。在本次的行動當中,對蘇加諾都是採取隱瞞的態度。
印尼全國兵力不過十八萬,還分成了陸海空三軍, 雅加達附近陸軍有戰鬥力的不過兩個師。可能在第三世界國家當中,這種軍力不算弱。但在沙皇之子的眼中,確實也說不上多麼強大。
相反,印尼共三百萬黨員, 輻射近兩千萬人口的力量,堪稱除卻中蘇兩國之外最強大的革命力量,不強大早就像一般國家被軍方鎮壓了。
既然印尼軍方能和印尼共和平共處這麼多年,就說明雙方還是忌憚彼此的實力。
那還等什麼?在莫斯科就收集了蘇加諾不少資料的阿列克謝耶夫,斷定這位印尼總統,並非是什麼真正的強力人物,平衡印尼共和以軍方為代表的右翼,到了最後也免不了攤牌的一天。
「阿廖沙,你是什麼決定要動手的?」在去獨立宮的路上,眼見外面景色向後飛馳,葉根季莫夫此時仍然感覺到虛幻。
「在甘迺迪被刺殺消息傳來的當天。」阿列克謝耶夫低聲回答著,「我有個叔叔,他教導我,一定要隨時利用標誌性事件來掩護真正的行動,我想,美國總統被刺殺也算是標誌性事件吧?」
阿列克謝耶夫在蘇聯,稱得上是一個出身足夠好的人。按照坊間笑話來說, 那就是文化沙皇也是有兒子的, 而且就這麼一個兒子。
文化沙皇的寶貝兒子要出國執行任務,福爾采娃專門求到了謝米恰斯內那裡, 讓在中央委員層面眼中聞風喪膽的克格勃主席,同意從捷爾任斯基師抽調武裝。
這當然是違反紀律的,這也讓一些人對福爾采娃有非議,只不過對方是一個女人,大家覺得不用一般見識罷了。
而且大家也沒心情關注這種小事,第二書記科茲洛夫中風帶來的影響,比任何事情都要大得多,科茲洛夫中風住院之後,情況曾經一度好轉,但最終也沒有重新恢復過來。
第二書記已經無法履行職責,誰是赫魯雪夫接班人的問題再次浮出水面。
有志於此的人都在抓緊時間爭取支持,中央主席團當中唯一的女性委員,福爾采娃為兒子開後門的小事,怎麼會被追究?
大家都有孩子,不是不能理解一個母親,更何況福爾采娃的兒子還格外小。和其他委員的孩子簡直不像是同一代人。
直到兩個小時之後,阿列克謝耶夫才跟著葉根季莫夫從獨立宮出來,以記錄員面目出現的的他,本子上畫滿了叉號和勾號。
以旁觀者角度見證葉根季莫夫,詳細解釋這一次挫敗政變對話過程的他,在葉根季莫夫和蘇加諾對話的時候,不斷把每一句對話過程,判斷蘇加諾是否言不由衷,變成符號記下來,密密麻麻記錄了好幾頁。
「阿廖沙,你都在記什麼東西?」葉根季莫夫也不知道沙皇之子在做什麼,可能是克格勃的一些特殊技巧。
這並不是什麼特殊技巧,而是他和一個叔叔學的。但既然有這個問題,阿列克謝耶夫直接點頭道,「一些判斷情緒浮動的技巧,蘇加諾對我們的解釋並非全盤相信。情緒上出現過多次波動,但也真因為這種波動,我可以從而得出判斷,他雖然是一個國家的國父,但並非是一個有著堅強意志的強力人物。」
「其實很多國家的領導人,也都是普通人。我判斷,只要我們保證他的地位,他最終不會對蘇聯的利益造成什麼麻煩。」
正常來講,敗則懷恨在心,勝則反攻倒算。但印尼的經過這一次,國內的平衡已經打破,在軍方被幹掉之後,印尼共前面已經沒有阻攔,現在應該想的是政權的平穩過渡,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要是換一個國家,沒有這麼大的基礎,阿列克謝耶夫肯定不會這麼想,他一定會緊接著反攻倒算,把任何危險企圖都消滅在萌芽當中,直接讓蘇加諾滾蛋。
葉根季莫夫也點頭,開口道,「我們詢問一下國內的意見,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想要見一下被抓捕的將軍們。」阿列克謝耶夫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趁著他們目前還活著。」
幾盞路燈在已安靜下來的道路兩旁閃爍,街道邊是幾叢黑黝黝的灌木和排列成行的新栽的榕樹。
真不想動,就在這裡靜靜地坐著,欣賞著即將來臨的夜晚。群星在城市的天空中天真地眨著眼,美麗的月光一瀉千丈,讓你感到深夜的降臨。
圍牆邊里的野花爭相綻放,吐出一陣陣甜得膩人的香味,似乎是想把白天裡汽車試放的尾氣味打掃個一千二淨。就這樣坐著,一直坐到天亮,抽著煙,一支接一支,等待著日出。
不要誤會,阿列克謝耶夫是在關押軍方將領的基地外面,在他看來這裡的環境不錯,就算是作為安眠之地也不虧了。當然這也只是想想,如果這一次的溝通結果不錯,那麼就需要走一下審判流程,但如果無法溝通,今天過後,這些人民公民就沒有必要活著了。
印尼局勢可以說是大局已定,親美的軍方高層一敗塗地,蘇聯是這一場時間敦促,但絕不輕鬆的爭鬥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