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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如果德國最終蘇維埃化,我們可以斷定一點,法國是無法在這種情況下保留下來的,必然會成為德國之後的下一個。所以我們也希望德國能夠頂住蘇聯,成為保護歐洲的前哨,可是德國人和英美是遠親,和我們反而有仇恨,這個問題太難解決了。」
談到如何和德國相處,夏爾戴高樂心中也滿是嘆息,法國臨時政府內部的大多數意見,就是對德國狠狠報復,就算是戴高樂也不願意持反對意見,這會讓他孤立。
可是報復德國的後果,可能會讓德國導向蘇維埃,雖然這個可能性並不大。;另外一個可能性就是英美將法國在德占區的影響力排除,這個可能性卻是非常大的。
不論出現哪一個結果,對法國的長遠發展都不利,英德具有民族感情上的親近感。法國想要爭奪影響力,在這種親近感面前還是太過於困難。
所以戴高樂一直儘量為義大利說話,好歹義大利也是拉丁文明的一部分,因為這個原因,在英國提議讓西班牙加入本次布魯塞爾會議的時候,法國也沒有堅決反對。
義大利和西班牙,都是法國維繫影響力的盟友,當然法國現在只能這麼做,中世紀的波蘭已經證明,在兩個強敵之間反覆橫跳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在英美和蘇聯之間,法國單獨一個國家想要走自己的路,一定是波蘭的下場。
不過好在現在英國似乎還比較有誠意,從堅決支持法國成為常任理事國,到爭取法國駐軍德國的權利,目前的英國還是比較可信的。
在法國臨時政府領袖和外交部長商談的時候,對西班牙的軟硬兼施仍然在繼續。
如果有人採訪艾倫威爾遜,在一九四五年為了大英帝國鞠躬盡瘁,卻只能看著美蘇的眼色,是不是一個地獄難度的任務。
艾倫威爾遜心裡一定會否認,總比在一九四五年為了法國服務好吧。至少在殖民地問題上,法國內部雖然政局不穩,動不動就下台了,可對於殖民地問題還是表里如一的。
真正進退失據的是看起來政局穩定的英國,如果艾倫威爾遜是一個法國人,他才會真正的絕望,因為英國這個豬隊友完全不可信。
邱吉爾第二次上台的時候,還覺得英國有實力玩三環外交,成為大英國協、美國和蘇聯的聯繫紐帶,那個時候連英屬印度獨立都好幾年了,邱吉爾還認為英國有實力可以做大陸均衡的平衡者。
在邱吉爾的接班人艾登做首相的時候,蘇伊士運河戰爭失敗,法國終於明白,英國已經靠不住,甩開英國開始單幹,同時和德國和解,並且公開說英國只對分裂歐洲感興趣。
那個時候英國在想要主動已經晚了,法國曾經多次拒絕英國加入歐共體。
在一九四五年,英國其實比法國的條件好的多,只要願意放下面子,成立以英法雙核的歐共體輕而易舉,英國在當中的話語權,也肯定比法國要重,形成英國為主法國為輔的歐共體是可以預見的。
和尼諾貝特朗一起對西班牙代表文攻武嚇的艾倫威爾遜,在法國人表現出來強硬態度之後,則展開了利誘攻勢,表示歐洲還是歡迎西班牙做出貢獻的。
「我一定把這裡的情況,如實對佛朗哥將軍匯報。」曼努爾馬丁在兩大殖民帝國的光輝感召下,對英法不計前嫌感激涕零。
「這對於西班牙來講,是一個重新進入國際社會的機會。」艾倫威爾遜慢吞吞的道,「當然前提是西班牙要對之前對歐洲的傷害,進行強有力的彌補。此時機遇已經降臨,希望西班牙能夠抓住這一次的機會,不然的話,就浪費了英法兩國的善意。」
現在的英法好歹也是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大國,在世界其他地方普遍看來,就算不是和美蘇兩國平起平坐,也是十分強橫的存在。
顯然在西班牙面前,祖上闊過還沒有被拔下來底褲的英法,還是很有面子的。
曼努爾馬丁甚至心中湧現了沉甸甸的責任,西班牙能不能突破全面孤立的外交困境,這個希望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沒關內心戲很多的西班牙代表,艾倫威爾遜在有了效果之後,直接和尼諾貝特朗離開了西班牙代表團的住處,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臂,最近他確實進行全功率的工作,身上也有些疲憊。
又要公開會議表示偽善,又要暗箱操作表示老牌帝國主義的霸氣,兩面派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尤其是和旁邊的法國代表,耗費了最多的口水。
「艾倫,是不是有些疲憊了。」尼諾貝特朗關切的問道,「其實在會議一開始,我對你還是有些疑慮的,但是你改變了我的想法。」
「我和尼諾先生認識麼?」艾倫威爾遜不解的問,人總不能有偏見吧?雙方都不認識,怎麼法國人上來就對自己有疑慮?就因為自己是英國人?
「額,沒什麼。」尼諾貝特朗欲言又止,很想開口詢問,你是不是在巴黎街頭曾經,慷慨激昂的站著說話不腰疼過,還上了英國本土的報紙?
可以想到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尼諾貝特朗還是沒有問出口,只能說道,「你和一般的英國外交官不一樣,似乎對目前的工作很熱情。」
「當然,我是歐洲派。」艾倫威爾遜站的筆挺,面露驕傲的道,「不過確實國內很多人,對英國主動介入歐洲有疑慮,這違反了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