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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總督府的艾倫威爾遜,沒有去投票站,議會大樓乃至於任何地方,就是帶著薩維耶維奇到處走走,他不想承認,自己不敢去主動打聽結果,而是到處走走緩解心情。
海灣向南兩三英里的地方,在另一個小海灣傾斜的卵石坡上,一個漁民的怪帆,將船拖到岸邊。海濱砂石邊的的灌木神秘地搖動著然後分開,漁船被推了進去。
這一幕艾倫威爾遜只在黑貓警長,吃貓鼠從非洲偷渡回來的片段中見過,心說一個正常的漁民,怎麼弄的和海盜一樣。
「艾倫先生,你既然十分不願意紐芬蘭離開英國,為什麼不多做一些工作呢?」薩維耶維奇看出來艾倫威爾遜心事重重,不由得開口問道,「省的現在這麼煩惱。」
「這裡距離美國太近,如果換一個地方,比如說?北羅德西亞的話,我會認真的想想辦法的。」艾倫威爾遜一挑眉,一下子因為這個問題有了聊天的欲望,「薩維耶維奇,說到這個話題,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北羅德西亞的事情,現在我想要問一問,你能不能誠實的和我說明,當前北羅德西亞的斯拉夫人,對未來是怎麼想的。」
「艾倫先生,我們非常感謝倫敦能夠給我們一塊地方。」薩維耶維奇沉吟了一下,雖然他不能說是絕頂聰明,但也知道這個問題不是沒來由的,一定要慎重對待。
「一旦北羅德西亞脫離了殖民地狀態,可能會演變成以色列和阿拉伯的關係,我記得你們到達北羅德西亞的人口並不多吧?就算是加上這幾年生的孩子也沒多少,那些孩子要長大至少要十幾年,可北羅德西亞附近的黑人族群的人口,不比阿拉伯人少。」艾倫威爾遜意味深長的道,「一旦你們有一天選擇獨立,比以色列人的處境還要困難,你覺得我說的對嗎?除非你們一次又一次的開啟種族清洗,可你們敢保證每一次,都能藏得嚴嚴實實麼?」
艾倫威爾遜用這些話清楚地表明,關於在北羅德西亞出現的事情,他知道。
見到薩維耶維奇沉默,艾倫威爾遜吹了一個口哨道,「有時間的話,我會去北羅德西亞拜訪的,好好談一談關於你們未來的問題。」
當然了,這個前提就是紐芬蘭公投出現了他想要的結果,維護大英帝國的利益總要有個開門紅吧?這樣他才有信心,繼續下一步的努力。
他相信才到達北羅德西亞的斯拉夫人,考慮問題不會像是已經把自己當成本地人的土生白人那樣天真,長久的互相廝殺,會讓斯拉夫人明白,怎麼樣才能利益最大化。
在紐芬蘭還在計票的時候,十一月二日,涉及到杜威、杜魯門以及進步黨華萊士的一九四八年美國大選,也正是拉開了帷幕。
艾倫威爾遜因為紐芬蘭的公投轉移了注意力,遠在東方的常公卻沒有這麼閒著,雖然戰局不利,但是他相信,只要被神秘力量所籠罩的杜威獲勝,一切都不是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進步黨候選人華萊士的競選綱領,反對冷戰,包括馬歇爾計劃和杜魯門主義。
進步黨還希望更有力的政府管制和對大企業的更強控制,要求結束對黑人和婦女的歧視,支持最低工資。他們呼籲解散旨在調查美國政府機構和工會中「共諜」的眾議院非美活動委員會,理由是後者侵犯了公民自由。
鑑於杜魯門因為民主黨分裂,民意支持度一路低迷,杜威看起來大可高枕無憂。共和黨高層相信他們的候選人只要不犯什麼大錯,就可以勝券在握,因此他們建議杜威儘量不要冒險,杜威也予以接受。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選民像是前一天的紐芬蘭公民,開始投下決定美國未來的選票。
許多報紙、雜誌、政治分析權威都認為杜威已經篤定獲勝,因此紛紛開始提前準備選後刊登的文章,為即將到來的「杜威總統任期」出謀劃策。
《生活》雜誌在選前的最後一期刊登了一張杜威的大幅照片,標題是「下屆總統乘坐渡輪在舊金山灣游弋」。
作家阿里斯泰爾·庫克在選舉當天就發表了文章:《哈里杜魯門:失敗原因研究》。
全國廣播公司新聞節目為了提高收視率,在節目現場弄了一個白宮模型,裡面放兩隻大象模型,以便新聞中宣布杜威獲勝的時候,大象能從裡面跳出來;至於民主黨,由於其一定會被打敗,所以驢子模型乾脆沒有準備。
與此同時,紐芬蘭正在計票當中,對於艾倫威爾遜來說,單獨就聖約翰斯的計票接過來看,支持合併加拿大的人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都不如維持殖民地狀態的支持者多。
從這個結果來看,之前一手黨同伐異還是有效果的,聖約翰斯八萬公民,支持轉變為王室領地的選票超過七萬張,絕對的壓倒性優勢。
現在來看,只要剛剛離開北美的王儲夫婦,在紐芬蘭的行程至少有哪怕是一點點的效果,這個結果就穩了。現在很可能不會出現第二輪的投票,理論上在全部選票統計完畢之後,結果就會出現。
艾倫威爾遜也不認為,陰兵出動的事情會發生在紐芬蘭,作為紐芬蘭的行政長官,他都沒有玩盤外招呢,其他人更是沒有這個可能。
紐芬蘭各地的投票還在源源不斷的抵達聖約翰斯,在紐芬蘭委員會的委員們見證下被記錄在案。
但王室領地的第七萬五千張投票出現之時,一切都已經沒有了意義,紐芬蘭有投票權的人口只有十五六萬人,加上已經開票選擇維持殖民地狀態的票數,已經超過了理論上的一半,就算是剩下的所有票都是支持和加拿大合併,也不會對結果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