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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會和袁術計較這些細節,五個女子爽快地答應了。
——
袁紹抬起眼皮,看著走進帳來的楊弘,露出一絲矜持的微笑。
「文明,別來無恙?還適應幽州的氣候嗎?」
他和楊弘是老熟人,但楊弘出身弘農楊氏,所以很自然的加入了袁術的幕府,後來又隨袁術出南陽。
「謝使君關心。」楊弘客氣了幾句,委婉的說明來意。
荀諶來回奔波,累倒了,臥床不起,托我向你轉達一下歉意。
袁紹眉梢輕顫了兩下。
荀諶避而不見,他倒是有心理準備。「他人在哪裡?病得重嗎?有沒良醫?」
「沒什麼大病,就是累的,休息幾天就好了。」
袁紹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這是他幕府內的不合,不能讓楊弘看了笑話。
「公路可好?」
「甚好。明天他會來與使君相見,著我先行一步,問候使君,順便商量一些安排。」
袁紹笑了。「他是怕我想要他的性命嗎?」
楊弘也笑了。「使君言重了。就算有再大的仇,你們也是兄弟,哪有性命之爭。這只是例行公事罷了,也是給朝廷一個交待,免得被人說三道四。」
袁紹哼了一聲,垂下了眼皮。
楊弘會意,起身告辭。
過了一會兒,袁譚進帳,向袁紹匯報和楊弘商量的結果。
為策萬全,雙方將在易水岸邊見面。至於是袁術來南岸,還是袁紹去北岸,還要由袁紹決定。
「公路能來南岸?」
「公路叔說,父親是兄,他是弟,理應由他來見你。」
袁紹心裡舒服了些。
「難得他有這份心思,就在南岸見吧。」袁紹嘆了一口氣。「一晃十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和我一樣白髮蒼蒼,垂垂暮年。」
袁譚笑道:「要說年輕,仲路叔的確年輕一些,沒父親這麼多白髮。不過比起風度來,他就不及父親遠甚,依稀還是當年在洛陽的模樣,沒怎麼改。」
「是麼?」袁紹難得地笑了起來,和袁譚聊了幾句。
——
第三天一早,袁術便匆匆起程,帶著萇奴及一百精騎,趕到易水邊。
他將萇奴及精騎留在了北岸,單身一人乘船過了易水。
楊弘趕上來迎接,迅速交待了一下商量好的事。
袁紹已經在築好的高台上等著,負手而立,俯視著大步走來的袁術。
袁譚站在台下,拱手施禮。
袁術點頭還禮,解下腰間的刀,扔給楊弘。
「文明,你就別上去了,在下面等著。」
袁譚連忙說道:「阿叔,不必如此。」
袁術拍拍袁譚的肩膀。「小子,我不讓你為難。你那老子什麼脾氣,我比你清楚。他就是表面上裝無所謂,心裡不知道緊張成什麼樣子呢。我真要帶著刀上去,就沒法好好說話了。」
袁譚尷尬地笑笑。
袁術攤開雙手,又道:「喏,你看清楚了,我身邊連把書刀都沒帶,你不用擔心我會弄死他。待會兒說得好便罷,萬一要吵起來,你也別緊張。」
袁譚連忙說道:「阿叔言重了,阿叔言重了。」
袁紹在上面聽得清楚,也大聲說道:「顯思,你們站得遠一些。待會兒就算我們倆打起來,你也別管。這麼多年了,我正想打他一頓,出出胸中惡氣呢。公路,趕緊上來說話,別磨蹭,你又不是什麼儒雅君子,裝什麼迂緩。」
袁譚見狀,只得招呼楊弘,走出幾十步,儘可能不聽台上的兩人說話。
他清楚兩人之間的恩怨,也清楚袁術的脾氣,待會兒污言穢語是少不了的。身為晚輩,他聽見了不太好。
袁術登上高台,圍著袁紹轉了兩圈。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五十了吧?」
「算你有心。」袁紹笑道。
「人過五十不為夭。待會兒你要是氣死了,也不虧。」
袁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沒想到袁術一開口就咒他死。如果不是袁術將佩刀留在了下面,他真擔心袁術會拔刀砍他。
「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麼心胸狹窄,你氣不死我。」
「最好如此。」袁術從懷中掏出幾份文書,遞給袁紹。「你先看看這個。」
袁紹狐疑地接過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這是他送去和親的五個族女的和離書。雖然他不熟悉她們的字跡,但私人印鑑還是清楚的,不像是造假。
「這是哪來的?」
「她們親手寫的。」袁術背著雙手,來回踱步。「她們被你送給胡虜,生不如死。聽說我到了幽州,就派人來見我,請求我以家主的身份出面,接她們回中原。我想著,這是你犯的錯,應該給你一個改正的機會,就帶來了。你如果沒意見的話,就簽個名字,用上印鑑,答應了吧。」
袁紹臉色大變。
那五個烏桓、鮮卑部落都是他倚為臂膀的騎兵來源,有兩個在他身邊,還有三個在徐州作戰,怎麼可能和離。
胡人蠻橫,受此大辱,豈能善罷甘休。
「胡鬧,她們在哪兒?讓她們當面和我說。」
「好大的威風。」袁術停住腳步,歪著頭,打量著袁紹,一臉不屑。「你還真以為非你答應不可?告訴你,是給你個改錯的機會,不是求你的恩賜。你想見她們?你有這個臉嗎?我堂堂袁氏的女兒,嫁給胡虜為妻?你還真是光宗耀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