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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也許不必要放在心上,如果能勝袁紹一籌,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冬陽溫暖的下午,劉協小睡剛起,由馬雲祿侍候著穿上外衣,洗了一把臉。
「今天下午有什麼安排?」
「接見劉表。」諸葛亮應聲出現。
「還有呢?」
「如果談得順利,就召見參與大閱的諸將。」諸葛亮看了一眼手中的文書。「北軍中候士孫瑞已經過了河,正在往這邊趕,大概會在晚餐前後到。陛下要見他嗎?」
劉協點點頭,又問道:「上黨的兵到哪兒了?」
「今天的消息還沒到,根據昨天收到的消息,已經到了河內。」
「還有哪些人要到了?」
「燕然都護府的騎兵,統兵的是狼騎長史曹純。還有雁門太守臧洪。」諸葛亮頓了頓,又道:「臧洪趕得很急,和其他諸部騎兵有一天左右的路程差距,幾乎日行二百里。」
劉協眨眨眼睛,笑了一聲。「他是怕袁紹死了嗎?」
諸葛亮也笑了。「有這可能。」
「這個消息要保密。」
「唯。」
馬雲祿瞅了劉協一眼,抿唇笑道:「陛下,你也怕袁紹死嗎?」
劉協笑而不語。
他不殺袁紹,不是不敢殺、不能殺,而是不想太便宜了袁紹。
以袁紹的智商,不可能到了這一步還覺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甚至有死灰復燃的可能。
既然袁紹被袁譚軟禁的時候沒有自我了斷,被袁術俘虜的時候也沒有自我了解,說明他有所恐懼。
這個恐懼甚至超過了死。
漢人不信上帝,但是敬祖宗。他們視死如生,相信死後可以靈魂長存,享受子孫後代的貢獻,自然也會與列祖列宗見面,對他們一生的功過得失做出評價。
袁紹該如何面對對他寄予厚望,卻被他坑死的袁隗,以及被董卓誅殺的袁氏老少五十餘口?如何面對那些曾與他同生共死,最後卻先後被他殺掉的黨人同道?
苟活固然屈辱,死卻更加艱難。
這大概就是袁紹目前無解的困境。
「劉表見過袁紹了嗎?」
「到洛陽的第二天就見了。不過並不和諧,聽說劉表被袁紹罵得啞口無言。具體說了些什麼,不得而知。」
「劉表這麼廢嗎?」劉協很驚訝。
痛打落水狗都不會,還被落水狗濺一身口水?
「劉表是謙謙君子,從小受禮法教訓。君子絕交,不出惡言。讓他與袁紹惡語相向,的確有些為難他。」
劉協瞅了諸葛亮一眼。「你對他印象不錯嘛。」
「臣秉心而論。」諸葛亮淡淡地說道:「謬誤之處,還請陛下指正。」
劉協擺了擺手,示意諸葛亮可以出去了。他在床邊坐下,雙手撫膝,吐了一口粗氣。
馬雲祿轉到他身後,將手放在他肩上。「陛下想殺人麼?」
劉協咬著嘴唇,沒吭聲。
「若是陛下想殺人,卻不方便,臣妾可以代勞。」馬雲祿輕聲說道:「就算有所非議,臣妾也一力承擔,必不使陛下英名受損。」
劉協想了想,搖搖頭,抬手握住馬雲祿的手。
「吁——」劉協重新站了起來,平復了心情。「孔明說得對,劉表只是一個無用的書生。真要殺他,辦法多的是,為此毀了你的名聲,更不值得。」
馬雲祿莞爾一笑。
劉協哼了一聲,又道:「士孫瑞將到,我去迎迎他。」
第八百二十五章 區別對待
諸葛亮剛向劉表交待完,又接到最新的命令。
北軍中候士孫瑞將至,天子敬重老臣,將親自前往小平津迎接,問劉表有沒有興趣同行。
要是沒興趣,那就先回驛舍,改日見駕。
諸葛亮有些意外,但隨即明白了其中原由。
天子對他剛才的表態不爽。
至於怎麼向劉表解釋,那就是他的事了。
諸葛亮想了想,如實將情況轉告給劉表。
劉表聽了,心情很複雜。
天子這是區別對待啊。
士孫瑞還沒到,天子要親自去迎,而且要迎到小平津。
自己已經到了,就站在門外,天子就是不見。
巧合的是,他也做過北軍中候,算是士孫瑞的前任。
不過他心裡雖然憋屈,卻不能將這種情緒摁在臉上。畢竟士孫瑞也算是他的老朋友。天子敬重他,親自去迎,自己總不能不出席。
真要是先回去了,以後還不知道哪天才能見駕。
「天子敬重老臣,表深為感激。表與士孫君榮也有多年未見,願與天子一起去迎,正好在路上向天子匯報荊州事務。」
諸葛亮打量了劉表兩眼,提醒道:「天子出行,向來乘馬,不坐車。」
劉表嘴裡發苦,臉上卻不得不一臉笑容。「多謝提醒。不過我雖年老,馬還是騎得的。」
諸葛亮沒有再說,讓劉表在外面等著,轉身進去回報。
趁著這個機會,劉表讓劉琦趕緊回去,替他找一套適合騎馬的衣服來,再挑一匹溫順的坐騎,免得半路出醜。
他的確能騎馬,但騎術不精,駕馭不了烈馬。
一番準備後,劉協出了大營。
隨行保護的是兩曲騎兵。一曲女騎,由馬雲祿親自指揮。一曲羽林騎,由羽林中郎將張繡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