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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率部上陣,開始做演習前的準備。
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研究長途奔襲的相關問題。在花了不少功夫,反覆閱讀李廣、衛青、霍去病的傳記後,他得出一個結論。
想和胡虜在草原上爭鋒,就要先將自己變成胡虜,而且是更強的胡虜。
具體而言,就是要適應草原的生活方式,將物質要求降到最低,以減少對輜重的依賴。與此同時,還要有草原上生存的技能,包括識別地形,打獵取食,以增加在草原上的存活機會。
李廣為什麼不能建功?是因為他適應不了草原上的環境。在塞內作戰還行,出塞作戰就很難取得戰果,甚至經常迷路。
衛青取得了不少的戰果,但他有一個特點,目標固定。一旦沒有既定目標,就很難得有效的戰果。而且他同樣依賴後勤補給,難以持久。
霍去病的戰績最好,對後勤的依賴也小,但他是以精銳力量的大量傷亡作為代價的,同樣不可持久。
呂布的方法是以精銳騎兵出擊,循著胡虜經常出沒的路線,一路掃蕩過去。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繞過去,下次再來。
這個戰法看似荒唐,但仔細分析,卻有一點道理。
草原上能夠養活一定規模部落的牧場是有限的,沿著特定的路線殺過去,總會有收穫,以戰養戰,就足以養活自己。而且每過一段時間就來一趟,讓對方不得安生,時間越久,對方除了躲得遠遠的,沒有更好的辦法可想。
劉協將這種戰法總結為一句話: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喜歡入塞搶劫,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出塞搶劫,讓他們自顧不暇,難以自保。
以中原擁有的技術條件、訓練水平,只要肯吃苦,肯用心,同等兵力下,漢軍可以擊敗任何一支遊牧民族的力量。
之前兩次對鮮卑人的作戰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漢軍出塞作戰之所以勝少敗多,並不是漢軍打不過鮮卑人,而是漢軍無法適應草原,敗於後勤不足,或者乾脆迷路。
如果漢軍真能像呂布說的那樣適應草原,比胡虜更像胡虜,勝負不言自明。
劉協與呂布約定,你挑選願意吃苦的人,加強訓練,我儘可能的想辦法為你提供優良的裝備,讓你能夠以更少的兵力擁有更強的戰鬥力。
呂布一口答應,希望能在秋冬之際進行一次嘗試。
他精心挑選了一百多騎,有一些是他之前的舊部,有一些是新招募的亡命之徒,其中不乏草原上的馬賊。他們之中有人和呂布是舊相識,聽說呂布要重操舊業,做有朝廷支持的大馬賊,到草原上去搶胡人,一個個興高采烈的來了。
這些人的挑選標準很高,至少要能開一石弓,六石弩,百步以內十發七中以上,精通刀、矛武等武器,步騎皆能。不僅如此,還要能忍飢挨餓,必要的時候可以不吃不喝,長途奔襲。
至於在草原上辨別方向,追蹤對手,更是必備技能。
呂布下了不少功夫,信心滿滿,要一戰成名,成為天子手中最鋒利的長劍。
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吹牛,今天特意安排部下演習,對手是張繡率領的羽林騎。
羽林騎有千餘騎,張繡表示不能太欺負人,只派出三百騎圍追堵截,並由他的親衛將張威指揮,而不是親自出馬。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大意了,這些馬賊的強悍超出了他的想像,而且滑得像條魚,隊形忽分忽散,往來如飛,難以捉摸。騎士們在馬背上左右馳射,幾乎每發必中,而且騎術好得不像話,一個個像是和戰馬連成一體似的,做出各種眼花繚亂的動作,甚至在換馬的時候都不減速,直接從一匹戰馬上跳到另一匹戰馬上。
他們已經不是在演習,而是在表演。
羽林騎不幸成了背景板,張繡的臉都氣白了,惡狠狠的咬牙,發誓回營之後收拾這些不成器的東西。
演習以張威被包圍,奮起孤勇,連挑三名騎士,最後與呂布大戰數合被擒告終,總算為張繡挽回了一點顏面。
劉協也發現,呂布的個人武藝有了明顯的提升。如今郭汜不死,再與呂布單挑,估計不會再有機會生還。
與演義中的呂布不同,現實中的呂布最擅長的武藝不是持矛突擊——雖然這一點也不弱——而是騎射,他是真正的神射手,開得三石硬弓,百步穿楊。
說得直白些,他有很強的遊牧民族作戰風格,以騎射為主。如今補了持矛突擊上的些許不足,點滿了所有的技能,當之無愧的最強。
能在各方面和他一較高下的只有趙雲,其他人要麼是射藝略遜一籌,要麼是矛法稍差一些。
以一敵三,輕鬆獲勝,呂布意猶未盡,請求與散騎較量一回,以展示真正的實力。
劉協否決了。
現在的訓練成果已經達到了他的要求,沒有必要再試。散騎的任務不是到草原上搶劫,培養目標不同,標準也不同,沒有比試的價值。
真要比,讓這些騎士衝擊甲騎試試,看看誰更剛。
「溫侯,你做準備一下,進行一次遠征,以狼居胥山為終點,看看你能有什麼樣的收穫。」
「唯!」呂布興奮地答應了,隨即又提了一個要求。「陛下,臣能帶上女兒小環嗎?」
「帶她作啥?」劉協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