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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初為何如此優柔寡斷,這麼好的機會,何不直接殺了那悍鬼?」
郭圖瞪了許攸一眼。「子遠,你怎麼還和當年一樣。殺人如果能解決問題,何至於落得今天這樣的結果?」
許攸不以為然,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郭圖反覆考慮後,讓許攸去一趟袁術大營,找到荀諶,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懷疑荀諶見過荀攸之後,可能定了什麼計劃,卻不想和他們說,所以避而不見。
荀氏在朝的實力越來越強,已然成為當汝潁系新的領袖。荀諶想改換門庭,甚至拿他們來做進身之階,都是有可能的。
以袁術本人的智力而言,似乎想不出這麼機智的手段。
郭圖不反對投靠朝廷,但他不希望荀氏叔侄拋下他們,甚至將他們作為犧牲。
許攸答應了,悄悄出營。
郭圖則以袁紹生病為由,讓袁譚調集大軍,封鎖了大營,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袁紹得知消息,勃然大怒,將郭圖、袁譚召過去,椎床大罵,說袁譚有弒父之心,大逆不道。
袁譚跪地請罪。
郭圖矢口否認,堅稱是為袁紹身體著想,為冀州安危著想。
眼下冀州安危寄於袁紹一身,而冀州人又極度敵視袁譚。如果袁紹在袁譚的營中病了,甚至有所不諱,難保冀州人不會擁立袁熙或袁尚,趁勢作亂。
所以,袁紹要想保證冀州安穩,不鬧出兄弟反目為仇的悲劇來,就應該安心養病。只要他病好了,就沒人敢輕舉妄動。
袁紹雖然生氣,卻也清楚郭圖說得有理。
撕破臉,他也掙不脫袁譚的控制,冀州必亂。
看得破,不代表忍得過。
本來只是一時鬱悶的袁紹真的病倒了。
郭圖讓袁譚陪在袁紹身邊,以盡孝道,不讓其他人有接近袁紹的機會,自己則與袁紹身邊的文武聯絡,尤其是逢紀。
田豐隱退,沮授失蹤,冀州人的實力大減,如今的領袖是審配。
偏偏逢紀與審配矛盾很深,上次圍攻彭城時,逢紀就在袁紹面前說過審配的不是。如今這副形勢,逢紀更加不安,甚至不敢留在鄴城,跟著袁紹來了易縣。
郭圖找到逢紀,開門見山的提出了自己的計劃。
藉此機會,逼袁紹立袁譚為嗣子,將冀州人擁立袁熙或者袁尚的野心扼殺在萌芽之中。
逢紀一點也不驚訝,他沉默了半晌,問道:「你覺得審配等人會善罷甘休嗎?如果他率部來戰,你怎麼辦?」
郭圖笑了。「他若敢來,我們不介意斬其於城下,並將這個功勞收入囊中。我們背後有幽燕都護府,有太原、上黨的駐軍,還用擔心審配那點人馬?」
逢紀點點頭。「我知道你們汝潁人多勢眾,可是我有什麼好處?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兔死狗烹?這些年,你們對我如何,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吧。」
郭圖張開嘴,指了指自己的金牙。
「看到這個了嗎?」
逢紀費了好大力氣才忍住笑。「我既不聾,也不瞎。」
「那你應該知道,我不會向那個小天子稱臣。事成之後,你為首功,如何?」
逢紀怦然心動。
「成交!」
第七百二十四章 以惡制惡
許攸見到荀諶時,荀諶還處於憤怒之中。
他也沒想到袁術會玩這麼一手,這根本不是他們的計劃。
袁術根本不理荀諶。
他對荀諶說,我這個幽州牧做不做無所謂,但幽州亂了,荀攸秋後東征的計劃必然受到影響。萬一劉備進展順利,搶先進兵遼東,荀攸可就白忙一場了。
荀諶覺得袁術不可理喻。
這分明是損人不利己嘛。
這時,許攸趕到,與荀諶交流了情況,這才知道當時高台上究竟發生什麼事。
但事已至此,袁術做了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化危為機,順勢推袁譚上位,分冀州為南北兩部,由袁譚直接控制冀州諸郡國,為爭嫡奠定基礎。
荀諶反覆權衡後,也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名義上,袁紹已經向朝廷稱臣。
實際上,袁紹還牢牢控制著冀州,不給朝廷介入的機會。
朝廷鑑於關東士大夫的輿論,不得不頒布詔書,宣布天下太平,不主動挑起戰事,不主動介入冀州的範圍。
但冀州內部有分歧,卻是朝廷求之不得的結果。
如果袁譚在袁紹的逼迫之下,不得不向朝廷稱臣,那就更好了。
這樣的功勞,豈能讓與他人?
為了爭取朝廷的支持,荀諶隨即提出,由袁譚上書朝廷,請求在冀北選擇郡縣試行度田。
與此同時,袁術也應該上書朝廷,在幽州選擇郡縣試行度田,比如耕種條件最好的涿郡。
涿郡與冀州接壤,在這幾個郡縣試行度田,當地的守相也可以名正言順是維持強大的武力。一旦發生民變,而郡國自身兵力又不足以解決時,還可以申請朝廷以武力介入。
相信朝廷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一定會大力支持。
許攸覺得有理,隨即與荀諶商定,由荀諶再赴彈汗山,與荀攸做進一步的探討,做好武力介入的準備。自己則趕回易縣大營,回報郭圖,準備逼宮。
為了求得袁術的配合,許攸臨走之前,主動去見了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