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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忍,則亂大謀。
但這口氣不能就這麼忍下去,要不然這些老臣以後會更加放肆。
劉協想了很久,讓諸葛亮、龐統查查士孫萌的名字。
如果士孫萌已經離開了襄陽,又沒出現在長安,大概率也是去了太原,投奔士孫瑞。
果真如此,那士孫萌很可能和沮授一樣,名字已經出現在公文里,卻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這一次,沒費什麼時間,諸葛亮迅速找到一份公文,發現了士孫萌的名字。
但不是北軍中候的文書時,而是河東尹荀彧、上黨太守鍾繇的文書里。
除了士孫萌之外,諸葛亮還發現了幾個熟悉的名字,都是避難襄陽的士人,其中就包括王粲。
第七百零九章 虞翻悟道
看到這些熟悉的名字,劉協大惑不解。
這些人離開了襄陽,為什麼不來長安?去河東還可以理解,為什麼還有人寧願去上黨?
一個兩個還可以說是個人交情,這麼多,就不是個人交情可以解釋的了。
劉協再一次頭疼了。
他估計,類似的事肯定不是一件兩件,也不是今天才有。如果不是他心血來潮,要查士孫瑞的兒子士孫萌在哪裡,他會一直蒙在鼓裡。
就算他勤政,每份公文都會過目,也不會看每一份名單。
而且有很多人,就算名字擺在他面前,他也未必知道他和誰有關係,又有什麼樣的背景。
大臣想糊弄他,太容易了。
關鍵這還合乎規矩,諸葛亮、龐統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各級官員都有不同的辟除權力,這就是朝廷的制度。要動這個制度,動的就是所有官員的利益。
現在還不是時候,劉協再次告誡自己。
太學的重建要抓緊,而且要緊緊地抓在自己手裡。
這時,他想到了「治大國若烹小鮮」的另一種解釋。
諸葛亮、龐統面面相覷,不知道劉協想什麼,為什麼臉色陰晴不定,眼中隱隱還有殺氣。
等了半晌,劉協才收回思緒,一看二人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不知道會留下什麼誤會,只得沒話找話的找補。
「這幾個人,你們都認識吧?」
「認識,幾個文學之士而已。」龐統語帶不屑地說道。
諸葛亮雖然沒有發表態度,神情卻露出了贊同的意見。
劉協沒再說什麼。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幾個人的確都是文學之士,並非理政之才。來不來長安,其實關係不大。
最多只是朝廷面子上不太好看而已。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種人不來長安未必就是壞事。他們幫忙的本事不大,惹事的本事卻不小。一個個成天沒什么正事,舞文弄墨,不是互相吹捧,就是批評朝政。
以眼下朝野對度田的抗拒,他還能指望王粲寫詩歌功頌德不成?
不來就不來吧,反正都是肉,不是爛在鍋里,就是在碗裡。
劉協悻悻地放下了文書,擱在一旁。
——
虞翻睜開眼睛,看著被陽光照得透亮的窗戶,回想著昨天與天子一席談的經過,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淺笑。
知音難求啊。
活了四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麼痛快。
果然還是與境界相近的人論道才有意思,與那些庸俗之輩說話都是浪費時間,浪費口水。
虞翻一轉頭,看到了擺在床頭的紙,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覺的淡了。
天子留給他的題目,他還沒解出來。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究竟是什麼意思?
天子說這是易學的內容,但他通曉各家易學,唯獨沒聽過這句口訣。
難道是鄭玄的新研究?
這個念頭一起,虞翻就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可能。
鄭玄論易重註疏,輕揮發,即使有闡述也多在義理上,對象數的認識不超出他了解的範圍,不可能提出這樣的口訣。
虞翻翻身坐起,將紙鋪在自己面前,仔細端詳。
他又索來紙筆,在旁邊畫出六十四卦,嘗試著將六十四卦分配到被橫豎兩條直線分開的四象內。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橫線是太極生兩儀,豎線是兩儀生四象,這應該就是天子所說的象限。四象和常用的六十四卦之間還缺一個四象生八卦及八卦成列的過程,這個口訣或許就與此有關。
虞翻運筆如飛,不一會兒就將紙畫滿了。他索性起身,一手端著硯盒,一手執筆,在牆上畫了起來。
很快,一面牆就被他畫滿了,卻還是無法得到想要的結果。他轉過身,又到另一面,奮筆急書。
不知不覺,陽光便已偏西。
虞翻卻還是一無所得。
看著滿牆的卦象,虞翻陷入了沉思。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可能走錯了方向。
與天子論易時,他便注意到一點。天子對《易》的經義並不熟悉,對卦變也不太感興趣,他看重的是象和數的關係,而且重點是數。
與此相反,一般人的重點是象。
天子說的數究竟是什麼?
好奇心像小貓的爪子,在虞翻的心裡不停的撓著,讓他茶不思,飯不想,肚子餓得咕咕叫也顧不上。
直到有人敲門,打斷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