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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由宋憲率領,約三十人。以步行方式進入敵營,搶奪戰馬後,再進行戰鬥,儘可能的製造混亂,吸引鮮卑人的注意力,掩飾呂布等人突襲斬首。
最後一隊由黃猗率領,充當預備隊。接應呂布等人撤退,或者加入戰局,給敵人致命一擊。
出擊之前,他們將所剩無幾的糧食、馬肉全吃了,以保證有體力苦戰。
馬肉凍得硬梆梆的,只能捂在胸口,用體溫焐軟了,再送到嘴裡咀嚼。
出發之前,黃猗最後一次交待。「要快,不要貪戀眼前的小利,以最快的速度擊潰鮮卑人,眼前這些全是我們的。混亂是最好的掩護,千萬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呂布心裡明白,黃猗這是著重提醒他。
「長史放心,誰不聽命令,就算鮮卑人不弄死他,我也要弄死他。」
黃猗點點頭,深深地看了呂布一眼,又道:「以前的戰績都不值一提。這一戰若能成功,狼騎才算真正的狼騎。我們將成為鮮卑人揮之不去的噩夢,聽到我們的名字,他們就會控制不住的顫抖,像女人一樣悲泣,像小兒一樣嚎哭。」
「長史,你這話只能在這兒說。」一個騎士偷偷的笑道。「要是女營的騎士聽見了,哭的就是你了。」
黃猗眉梢輕揚。「這些鮮卑人,豈能和我漢人相提並論?就算是女營騎士來了,也能殺得他們落花流水。你們今天要是打輸了,可就真沒臉見人了。」
「怎麼可能?」騎士們梗著脖子,七嘴八舌的反駁。
「好了,別說那麼多廢話,是英雄還是狗熊,手底下見真章。」呂布揮手,翻身跳上赤兔馬,率先奔了出去。
魏續等人緊緊跟上。
他們控制著戰馬,儘可能不發出聲音。直到接近鮮卑人的營地,他們才開始加速,一聲不吭地殺了進去。
天寒地凍,鮮卑人的警戒騎兵反應很慢。他們完全沒想到會有敵人藏在附近,等他們看到呂布的時候,他們都嚇傻了,連示警的號角都忘了吹。
呂布策馬殺到,手中長矛一閃,便將一名鮮卑騎士挑落馬下。
十名狼騎奔馳而過,很快將鮮卑騎兵殺死,留下空鞍的戰馬。
宋憲帶著三十騎士大步趕到,迅速解下鮮卑人腰間的箭囊,背在自己身上,然後翻身上馬,亮出狼旗,殺入鮮卑人的大營。
呂布按照事先約定的戰法,不求殺傷,以最快的速度往前突,目標直指河谷中央最大的帳篷。
宋憲跟在後面,大吼大叫,四處放火,點燃一頂又一頂的帳篷。
鮮卑人從睡夢中驚醒,看到沖天的火光,連忙吹起報警的號角。急促的號角聲依次響起,在河谷中迴蕩,卻沒有人注意到一片混亂中,十騎正全速向中軍大帳靠近。
宴荔游被號角聲驚醒,推開懷中的女人,來不及穿衣服,先抓起身邊的戰刀,拔刀出鞘,又大聲命令親衛集結,這才凝神傾聽。
外面很亂,有號角聲,有喊叫聲,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但是,他感受到了潛伏的殺機。
有騎兵正在接近,數量不多,但速度極快。
從馬蹄聲的力量和接近的速度來看,這是一匹身材高大的馬,步幅超過一般的戰馬。這樣的戰馬不多見,即使是在盛產良馬的西域,也是萬里挑一的駿馬。
能有如此戰馬的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不是實力強橫的部落首領,就是聲名遠播的勇士。
但那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來襲擊我的大營?
宴荔游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很快就親眼看到了答案。
一匹火紅色的戰馬沖入大帳,緊急停住,甩動的馬尾抽在了宴荔游的臉上。
宴荔游一動不動,兩隻眼珠差點從眼眶裡掉出來。他看著馬背上那個得意的笑臉,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呂……布?」
呂布咧嘴一笑。「正是在下。大帥,聽說你找我?」
宴荔游沒說話。
帳外傳來連續不斷的馬蹄聲,緊接著一聲又一聲的慘叫聲,那是他的親衛被奔馳而來的騎兵擊殺。鮮卑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沒有戰馬,就等於失去了雙腿。面對全速奔馳的騎兵,他們都是待宰的羔羊,全無反抗之力。
一會兒功夫,慘叫聲就停止了,馬蹄聲也漸漸遠去,只有兩三匹戰馬圍著帳篷轉圈。
帳篷晃了兩晃,露出一個人形,隨即又被鮮血浸紅一片。
宴荔游扔下了戰刀,雙手抱頭,跪在地上。
本該被宴馳追擊得無處藏身的呂布突然出現在這裡,究竟是意外,還是宴馳故意為之,這已經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保住性命,沒了性命,一切都是空談。
遠處,求援的號角聲一陣緊似一陣,中軍卻寂靜無聲,始終沒有回應。
鮮卑人慌了,搞不清究竟來了多少敵人,有人開始逃跑,遠離混亂。
撤退的號角聲一響,鮮卑人就像決堤的水,開始向谷口流動,漸漸匯成了一道無法阻擋的洪流。更多的鮮卑人被裹脅了進去,跟著逃跑,雖然他們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山坡上,黃猗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奇襲成功,呂布順利的突入鮮卑人的中軍,抓住了老狼,一擊斃命。
「吹號,殺出去。」黃猗翻身上馬,舉起長矛,踢馬加速。
兩名號手舉起粗大的牛角號,用力吹響了衝鋒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