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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接戰,取勝問題不大,但傷亡肯定要大得多。
馬騰的實力本來就不如韓遂,如果損失太大,將來肯定會受到韓遂打壓。
沒有實力,就沒有尊嚴,甚至沒有立足之地。
「撤。」馬超心不甘情不願的下達了命令。
戰鼓聲響起,騎士們且戰且退,十餘騎奔出隊伍,向朔方城方向狂奔。
——
泄歸泥微側著臉,聽著前面的戰鼓聲,不禁露出了笑容。
正如扶羅韓所料,馬騰兵力雖多,戰力卻未必更強。
雙方還沒接觸,對方就撤了。
逃回來的潰兵說,對方約有千騎,為首的是一個少年將軍,雖不知姓名,但坐騎雄駿,盔甲精緻,應該是一個貴人。
泄歸泥一問相貌,便想到了殺死弟弟樓曼的馬超。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雖然泄歸泥以前與樓曼的關係並不親密,甚至有些明爭暗鬥。但樓曼已死,為樓曼報仇就是爭取扶羅韓另眼相看的最好手段,也是證明自己之前戰敗只是偶然失手的機會。
泄歸泥下令加速前進,並宣布了懸賞。
抓住馬超者,不論生死,立升千夫長。
升為千夫長,就意味著擁有千落的財富,堪稱重賞。
鮮卑騎士們熱血上頭,紛紛拍馬加速,追向斷後的馬超。
第三百四十一章 勇怯有別
接到馬超送回的消息,馬騰立刻下令停止前進,讓部下搶占有利地形,結陣待戰。
他弱冠從軍,從普通士卒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最清楚戰爭的殘酷。稍不留神就會遭受挫敗,甚至全軍覆沒。是以凡戰不求勝,先求不敗,以穩妥為先。
正是秉持著這樣的理念,他才能積攢下今天的實力,成為西涼屈指可數的一方勢力,甚至連韓遂那樣的西州名士也不能漠視。
他的部下都是他挑選出來的精銳,跟隨他多年,了解他的作戰風格。不用他多說,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站在山坡上,馬騰一邊向北瞭望,一邊羨慕嫉妒恨。
他不敢奢望甲騎,能有羽林騎或者越騎營的裝備,他就心滿意足了。
這些只有朝廷有,所以和朝廷親近些非常必要。
騎士來回奔馳,消息連接傳來。得知馬超沒有直接衝上去,而是且戰且退,將鮮卑人引了過來,馬騰心中多了些安慰。
馬超還是有進步的。
正午時分,馬超引著泄歸泥趕到。
看著鮮卑人的隊伍過去一半,尤其是泄歸泥的將旗已經過了中線,馬騰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戰鼓聲響起,騎士出現在山坡上,順著坡勢,發起衝鋒。
馬超也折了回來,向泄歸泥的將旗發起了衝擊。
泄歸泥追了馬超大半個時辰,體力、馬力都已經消耗了不少,突然被漢軍伏擊,頓時亂了陣腳。
還沒接戰,陣形就亂了。有人加速向前沖,有的想掉頭往回走,有人撥馬沖向大澤。
馬超、龐德趁勢殺入,直取泄歸泥。
泄歸泥倉促應戰,一個回合,被馬超挑於馬下。
龐德下馬,砍下泄歸泥的首級,放入革囊之內,隨即又扯下了泄歸泥的將旗。
鮮卑人崩潰。
——
聽著前面隱約可聞的戰鼓聲,扶羅韓勒緊了韁繩,嘴角一陣抽搐。
收到泄歸泥的消息,他就率部趕來,但最終還是遲了一步。
泄歸泥中了埋伏,凶多吉少。
他很想衝上去,救出泄歸泥。
但他很清楚,他行軍至此,馬力已疲。而漢軍占據了有利地形,以逸待勞,又剛剛擊潰泄歸泥,士氣正盛,他取勝的機會很渺茫。
他下令停止前進,同時派出大量斥候打探消息,確保周圍不會有其他的漢軍。
如果僅僅是馬騰父子,他還有戰而勝之的機會。
如果還有其他人埋伏在附近,比如呂布,甚至是漢家天子,他就要重新考慮作戰方案了。
——
收到扶羅韓接近的消息,馬騰不敢怠慢,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戰場,下令向南撤。
由此向南,地形漸漸狹窄,不利於鮮卑人的兵力優勢發揮。
如果能撤回朔方城,據城而守,他取勝的把握更大,傷亡更小。
白馬銅已經被扶羅韓擊潰,扶羅韓的主力又被他牽制住,王服只要不亂來,安全還是有一定保障的。以越騎營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即使遇上數量相當的鮮卑人,王服也能戰勝而之。
扶羅韓看破了馬騰的計劃,卻也不急於追趕,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
夜晚,馬騰在河邊宿營。
兩軍相隔三十里,雙方都很緊張,不敢有絲毫鬆懈。
馬騰坐在篝火旁,盯著地圖,濃眉緊鎖。
馬超快步走了過來。「阿翁,你找我?」
「坐。」馬騰頭也不抬,指指對面的胡床。
馬超坐了下來,用短刀割下一塊肉,扔進嘴裡大嚼起來。他一直擔任斷後的任務,殺得痛快淋漓,卻也餓得前心貼後背。
過了一會兒,馬騰抬起頭,眼神疑惑。
「孟起,你說,這扶羅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究竟是什麼心思?」
馬超含糊不清的說道:「有什麼心思?像狼一樣跟著,趁我們不備就撲上來咬一口,不一直是這些胡虜的手段麼。他是被我們打敗了,正面強攻沒把握,只能想著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