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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不講理的袁術,這些人沒能堅持多久,就將所有的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
袁術按照名單抓人,廬江大族幾乎被一網打盡。人被抓了,家產被抄沒。
就在廬江人心惶惶之際,袁術發布公告。
這些大族附逆,其罪當誅,但與平民無關。我將上書朝廷,請天子赦免廬江百姓,並按關中推行的新政,在廬江度田,將這些沒收的土地分給所有人。
公告一出,人心大定,無數人翹首以盼,希望能分到土地。
廬江的形勢迅速穩定下來。
袁術隨即命閻象代理廬江太守,核定戶籍,進行度田前的準備。
與此同時,橋蕤帶著報捷文書和顏良的首級,押送著幾個廬江大族代表,趕往長安。
同行的還有橋蕤的一對國色天香的女兒。
緊接著,袁術帶領大軍,帶著繳獲的錢糧,趕回壽春設防。
——
張喜收到袁術收復廬江的捷報,驚得目瞪口呆。
他意識到,自己被袁術利用了。
袁術從來沒想過和袁紹和解,他只想趕盡殺絕。他玩這麼一出,袁紹必然大怒,這議和怕是要無疾而終,大戰在所難免。
張喜立刻和楊弘商量,釋放逢紀,和他一起趕往彭城,當面向袁紹解釋。
楊弘也嚇壞了,立刻放出了逢紀,將事情的原委對逢紀做了說明。
逢紀被袁術軟禁之後,並不慌張。聽到袁術詐取廬江,斬殺了顏良,卻嚇得魂不附體。
他的第一反應是別回去了。袁紹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殺了他。
但張喜對他說,你回去,的確有可能被殺。但你不回去,你又能去哪兒?作為袁紹的親信,你除了入山做個野人,沒有其他出路。
你和我一起去彭城,如果能勸往袁紹,維持議和,我保你無恙。
如果死,我和你一起死。
逢紀左思右想,沒有其他選擇,只能硬著頭皮,陪著張喜趕往彭城。
出發之前,張喜又讓楊弘請來了許劭,讓許劭立刻趕往江東,面見周忠。
廬江大族都被袁術以附逆的罪名抓起來了,周忠不出面,沒人能救他們。
——
袁紹收到消息,怒不可遏,一腳踢翻了案幾,咆哮著,要發兵滅了袁術。
田豐等人聞訊趕來,也驚得目瞪口呆。
誰也沒想到袁術會這麼狠。
他們本來以為,就算袁術不肯和解——這個可能性很大——顏良也不會有問題。兩年多的戰事表明,袁術就是個紈絝,根本不通軍事,手下也沒有真正的將才。
以顏良的能力,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大不了將廬江白送給袁術。
但事情出乎他們的預料,顏良陣亡,全軍覆沒。
袁術不僅打了袁紹的臉,還殺掉了河北四庭柱之首的顏良。
顏良之死,影響遠比文丑陣亡更大。
他是袁紹將來爭奪江淮的首選大將,甚至是唯一的選擇。
他的陣亡,是冀州人的重大損失。
田豐很頭疼,卻不得不阻止暴走的袁紹。彭城未下,發兵進攻袁術更是無稽之談。且一旦發兵,議和便無從談起。如果久攻不克,到時候再想議和,天子肯定會提出更為苛刻的條件。
袁紹大怒,問田豐道:「你說該怎麼辦?」
「袁公路要殺盡廬江大族,在廬江推行度田,何不藉此機會看看朝廷如何處理?如果朝廷任由袁公路亂來,朝廷推行暴政的企圖暴露無遺,主公再登高一呼,山東自然響應,何敵不克?」
第六百四十六章 先來後到
袁紹很惱火,更覺得悲哀。
既因為被袁術羞辱,更因為被冀州人左右。
兵權都在冀州人手中,田豐說不行,就是不行。那些將領都聽田豐的,不聽他的。即便他強行下令,那些人也會陽奉陰違,不會真的執行。
此時此刻,他非常想念袁譚、郭圖等人。
沒有汝潁人牽制,冀州人的跋扈已經讓他忍無可忍。
但他無可奈何。
袁紹氣得病倒了,臥床不起。
張喜、逢紀晝夜兼程,趕到彭城,聽說袁紹病倒了,也嚇了一跳。
張喜直入袁紹大帳。
袁紹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聽到腳步聲,知道有人進來,想起身看看,卻渾身無力。
「本初,本初。」張喜趕到床前,看著臉色蒼白的袁紹,連聲呼喚。
袁紹定了好一會兒神,才反應過來。「是季禮公?」
張喜鬆了一口氣,在侍從取來的席上就坐。「本初啊,你怎麼成了這般模樣?我記得你應該未到半百啊,怎麼看起來比我這老朽還不如?」
袁紹在侍從的幫助下坐了起來,抱著被子,苦笑道:「慚愧慚愧,力淺德薄,任重難當。」
「你太累了。」張喜拍拍袁紹的手。「戰場辛苦,過於朝堂。當初你若是聽我勸,入朝主政,何至於此?本初啊,歲數不饒人,你應該在朝堂上運籌帷幄,而不是在戰場上風餐露宿。」
袁紹喘了一會氣。「季禮公,我……還能入朝嗎?」
「能。」張喜信心滿滿地說道:「你不僅能入朝,而且必須入朝。我們幾個也老了,堅持不了幾年。你不入朝,山東士大夫又能指望誰為魁首,難道是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