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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協哈哈一笑,輕踢馬腹,帶著呂小環和艾肯,先來到甲騎的陣前,手中馬鞭輕指。
「馬超。」
馬超早就在等得心焦,看到天子策馬而來,他就眼巴巴地等著天子呼喚,生怕天子臨時變卦,又將他首發的機會給了別人。
聽到自己的名字,他這一顆心總算落回腹中。
「臣在。」馬超大聲應道,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率百騎突陣。」
「唯。」馬超躬身領命,踢馬加速,手中長矛高舉。「隨我來!」
一百甲騎緩緩加速,脫離了陣地。
經過劉協身前時,甲騎摘下頭盔,豎起長矛,頜首致意。從劉協面前通過後,才戴上頭盔,放平長矛,以馬超為鋒,形成突擊陣型。
劉協轉身看向閻行。
「閻行。」
「臣在。」
「爾為第二陣。」
「唯。」閻行出列,率領百名甲騎,跟上馬超,相距兩百步。
最後,劉協看向郭武。
「郭武,第三陣。」
郭武領命,率領最後百名甲騎,從劉協面前經過。
王越、史阿率領近百名虎賁侍郎趕了上來,填補了甲騎的空缺。
劉協隨即發布命令,羽林中郎將張繡為左翼,度遼將軍張楊為右翼,全軍出擊。
戰鼓雷鳴,騎士們依次出擊。
劉協也放下了頭盔,從艾肯手中接過長矛,緩緩加速。雖然戰馬的速度並不算快,只是小跑而已,但身處鐵甲洪流之中,任何人都不可避免地被臨戰前的氣氛感染,血氣上涌。
「艾肯,你怕嗎?」劉協大聲問道。
「不怕。」艾肯大聲說道。
「好,此戰若能斬一百夫長,朕為你賜名。」
「好咧。」艾肯眉開眼笑,躍躍欲試。
在劉協身邊為郎,他早就厭煩了自己的匈奴名字,很想像漢人一樣有名有字,而不是總被人當作蠻夷。如果能得到天子賜名,那將是無邊的榮耀。
「陛下,我呢?」呂小環忍不住問道。
「你自有名,何必再求?」
「那臣要是能斬一百夫長,陛下又賞臣一點什麼?」
「你想要什麼?」
呂小環想了想。「臣想要個弟弟。」
劉協神情一滯。這怎麼賞?
「陛下,臣想請陛下下詔,命臣父納妾,為臣生一個弟弟。」
劉協轉頭看了呂小環一眼,忍俊不禁。
你是呂布的乖女兒,卻是你阿母的叛徒。明知你阿母善妒,不准呂布納妾,居然想出這樣的主意,也真是腦洞清奇。
「可!」劉協放聲大笑。
呂小環興奮地舉起手,用力揮了揮。
身後的蔡琰也忍不住笑了。
——
呂布還不知道女兒為他求得了什麼樣的機會,與鮮卑騎兵殺得正酣。
在兩次衝鋒後,扶羅韓又派出了一千中軍騎兵,幾乎精銳盡出。
面對占據優勢兵力的鮮卑人,呂布雖然毫不畏懼,卻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幾次沖陣之後,甲騎的威力逐漸下降,突擊的速度變得慢了,漸漸跟不上赤兔的步伐,呂布屢次孤身被圍,身陷險境。雖然憑藉著個人的超強武力突圍而出,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人和馬都受了傷。
呂布一邊咒罵著,一邊挑殺迎面衝來的鮮卑騎兵。
「擊鼓,擊鼓!」他連聲大喝。
身後卻沒有戰鼓聲響起,只有魏續嘶啞的大吼聲:「君侯,傳令兵都死了,沒有戰鼓了。」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了戰鼓聲。
呂布轉頭看去,魏續也面露喜色。「天子到了,肯定是天子到了,來得太及時了。」
呂布暗自鬆了一口氣。
打到這一步,扶羅韓已經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鐧,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天子主力一出,鮮卑人崩潰在即,扶羅韓回天無力。
「跟著我,突擊扶羅韓。」
「喏。」魏續大呼:「傳令,跟緊君侯戰旗,突擊扶羅韓。」
將士們齊聲大喝,將命令傳了下去。沒有傳令兵,沒有戰鼓,他們只能跟緊呂布,儘可能保持步調一致。好在他們都是跟隨呂布多年的老兵,無數次經歷過這樣的局面,一點也不緊張。
將士們的怒吼聲引起了不遠處張遼的注意,張遼隨即下令向呂布靠攏。
連戰數合,甲騎的馬力不足,合兵一處更有利於發揮戰力,減小傷亡。
數千人發力,擠壓中間的鮮卑人,戰旗越靠越近。
「文遠,如何?」呂布一戟挑飛一個鮮卑百夫長,大聲問道。
「痛快!君侯如何?」
呂布笑道:「哈哈,這還用說?有生以來,從來沒打得這麼痛快過。跟著天子作戰,就是過癮。」
魏續大聲笑道:「就是甲騎少了點,不能輪換。若有百騎,還有馬超什麼事?」
「然!」呂布大笑。
第三百五十三章 臨陣而怯
戰陣南側,鮮卑小帥坐在馬背上,下意識地伸長脖子,注視著戰場。
扶羅韓中軍精銳盡出,與呂布苦戰數合,依然不能取勝。
漢軍的戰力超出了所有人的認識,讓他們開始懷疑扶羅韓尋求決戰是否明智。
雖說自檀石槐成為鮮卑大王以來,鮮卑與漢人交戰勝多負少,但在塞內與漢人正面決戰的先例並不多。檀石槐繼承了匈奴人之前的成功經驗,更願意將漢人誘到草原深處,通過不斷的騷擾、襲擊,使漢人筋疲力盡,斷糧斷水,再行攻擊,往往能收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