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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鼓聲一變,急促而激昂。
呂布踢馬而出,手中長戟輕晃。
狼騎齊聲吶喊,紛紛踢馬而出,迅速加速。在起伏的馬背上,他們拉開了弓,搭上了箭,在一百五十步外就開始射擊。
曹操面色微變。
狼騎加速的速度令人吃驚,幾乎在數息之內,這些騎士就完成了加速,將馬速提到了衝鋒的速度。
相比之下,虎豹騎明顯慢了一拍。當狼騎進入射程,開始射擊時,排在隊伍後面的人剛剛起動,根本沒有速度可言。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接下來的對沖,就算是對射,他們也會吃大虧。
馬速越快,箭速也越快,箭矢的殺傷力越強。
「不愧是橫行草原的狼騎。」曹操贊了一聲。「虎豹騎自愧不如,理當改名,以避其鋒。」
劉協瞅了曹操一眼。「剛剛開戰,曹侯就投子認負,未免太謙虛了些。」
曹操搖搖頭。「臣雖指揮騎兵的經驗有限,卻也略知步騎的區別。騎兵相爭,就像是高手較技,比的就是毫釐之差。窺一斑而知全豹,虎豹騎不論是個人戰力還是配合,都不如狼騎遠甚。」
他頓了頓,又笑道:「溫侯今日可一雪前恥矣。只希望他能手下留情,不要傷了曹純性命,否則臣可找不到第二個堪與他一較高下的騎將為陛下效勞。」
劉協一愣。「曹侯何出此言?」
曹操伸手一指。「臣想去南方征討不服,騎兵無用武之地,臣打算演習過後,就將虎豹騎獻與陛下。」
第六百八十七章 故態復萌
劉協目光一閃,恢復了平靜,只是嘴角噙著一絲淺笑。
曹操忐忑,覺得自己有些急了。
但他也沒辦法。天子和賈詡一唱一合,要留他在京,還要讓他去講武堂做教習。這絕不是他想的結果,不得不提前將虎豹騎送出去,以示無害。
真要留在京師,別說虎豹騎保不住,還在兗州的幾千精銳步騎都會被奪走,他能留下的最多是幾百部曲,不少將領也會選擇離開,別投門戶。
除了郭嘉、曹仁兄弟、夏侯淵等人之外,他想不出還有誰會一直跟著他虛耗歲月。
甚至郭嘉都會離開。
但天子聽出了他的急迫,卻沒有給出答案,這讓他很不安。
轉眼之間,狼騎與虎豹騎的對沖已經分出了勝負。
正如曹操所說,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虎豹騎看似與狼騎相差不大,但各方面的細小差距卻造成了令人瞠目結舌的慘敗。
僅是接觸前的對射,就有一半虎豹騎士中箭。雖然都是鈍箭頭,無法射穿甲冑,力量卻一點也不弱,足以讓他們痛得失神,甚至有人被直接射得落馬。
更要命的是,前面的騎士受挫,嚴重影響了後面的騎士加速。直到狼騎殺到跟前,他們也沒有完成加速。
面對呼嘯而來的狼騎,只有曹純奮勇迎戰,直面呂布,其他人都被狼騎單方面收割了。
曹純與呂布交手,矛戟交加的一瞬間,他突然發現呂布的戟上竟沒有一點力量。他的全力一擊落了空,長矛失控,然後呂布的戟就出現在他的中門,頂在他的胸甲上。
一陣巨痛傳來,曹純飛了出去,砸中一個虎豹騎,兩人同時落馬。
曹純倒在地上,胸口失去了知覺,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他費力地翻了一下身,仰面躺在地上,看著藍天白雲,腦海里一片空白。
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
呂布下了馬,走到曹純身邊,伸出手。「加入狼騎吧。黃子美走了,我缺一個長史。」
曹純愣了一下,轉過頭,盯著呂布看了好久,覺得很陌生。
這人真是呂布嗎?
「我?加入狼騎?」
呂布點點頭。「突擊都不是我的對手,游擊你更沒有機會。不過這不是你無能,而是你沒有跟隨天子,沒有見過高山,眼界不夠。加入狼騎,三個月後,你就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了。」
曹純翻身坐起,卻沒有去握呂布的手。「多謝溫侯盛情。不過我是曹侯的親衛騎,去留皆要聽曹侯決定。」
呂布收回手,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我等你。」轉身離去。
曹純看著呂布的背影,一言不發。
兩名騎士走了過來,扶起曹純。其中一個狐疑地說道:「這呂布變了啊,一點也不像我們認識的那個。」
另一個騎士附和道:「可不是麼。天子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將這麼一個人馴服了。」
「天子嘛,手段當然鬼神莫測。」
曹純站直了身體,喝止了部下,邁開大步,來到山坡下,向天子、曹操行禮。
呂布站在天子身邊,目光炯炯地看著曹純。
「受傷了嗎?」劉協問道。
「謝陛下關心,不礙事。」
「認輸嗎?」劉協又問。「還要不要再比?」
「雖然技不如人,但能有機會與高手較技,豈能錯過?臣冒昧,敢請繼續演習。」
劉協看看呂布,呂布點了點頭,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分頭去準備。
游擊不比突擊,需要的範圍更大,已經不是眼睛的視線範圍所能包括。劉協在不同地點安排了觀察點,自己留在原地,命人擺下坐席,與曹操、賈詡等人席地而坐。
「曹卿,你非去南方不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