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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張良的話,劉恆心中也不由得浮現出許多的念頭。
他當然明白張良的意思,現在大漢失去了一半的國土之後,實力下降了許多。
他們如今也只有身邊的這些人手了。
如果真的按照樊噲的想法,朝大秦進攻,先不說他們這些人能不能打得過韓信帶來的一萬精銳,估計就連對付匈奴人都不可能。
如今的匈奴單于可早就不裝了,一心向著大秦。
無論從哪方面看,只要動手,那就是一個死字!
於是,劉恆緩緩說道:
「丞相放心,我不會衝動。」
聽到這話,張良當時鬆了一口氣,他就怕對方一時激動,做出不理智的決定來。
真要這麼做了,大漢會萬劫不復,自己報仇也絕對沒有了任何希望。
一旁的樊噲這時候這還是帶著幾分憤怒說道:
「怎麼,知道打不過就不打了嗎!」
「你們還是大漢人嗎?」
大漢自從在蠻荒之地立國以來,行事彪悍,從不退縮。
這也是他們能夠立足腳跟的原因。
張良看著對方也有些頭疼,對方是大漢之中武力強悍的將軍,只服從劉邦。
如今劉邦已經不在了,他也有些治不住對方。
好在這時候一旁的劉恆說道:
「樊噲叔,此事還沒有定論,還是要等到我那一位哥哥到這裡來了之後再說。」
「如果這信中說的是實情,那我等和大秦開戰,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漢人的性命?」
聽到這話,樊噲也不由浮現出一絲猶豫,一旁的張良看到這一幕,也連忙幫著說道:
「的確如此,漢王的確年事已高,不排除這種可能啊。」
「如果貿然行事,這也會破壞了漢王的心愿。」
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樊噲才狠狠的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好,本將軍就等劉盈那小子和嫂子先過來,諒他也不敢對我說謊!」
說完就憤憤的離開了這裡,整個營帳內的氣氛才稍稍的緩和了一些。
劉恆這時候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等樊噲離開了之後,劉恆神色有些微妙的說道:
「丞相,我剛才聽樊噲叔說的話,似乎我那從未謀面的大哥和他走得很近?」
剛剛雖然樊噲說的話很嚴厲,但也能看出雙方的關係是比較親近的。
張良聽到這話神色微動,想了想說道:
「當初漢王還在大秦的時候,你大哥就是在他身邊長大的,自然會親近一些。」
「而且那時候你大哥的母親,也一直在幫助漢王。」
「如今你大哥之前也在西域呆過一段時間,對周邊也還算了解。」
張良將情況稍稍的說了一下。
劉恆聽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看來,我那一位大哥和他的母親都不簡單。」
隨後略有深意的看了張良一眼,說道:
「丞相,如今我父王已經不在了,大漢需要新的漢王。」
聽到問話,張良卻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
「此事想必漢王早有決斷,聽從詔書便是。」
劉恆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於是追問道:
「丞相覺得誰比較合適呢?」
面對追問,張良微微感嘆了一句,對方還是有些著急了,但畢竟年紀擺在這裡,也不好苛責,只能回道:
「王子殿下,你一直是漢王正統,不必過於擔憂此事,只要穩定住人心,就是最好的準備。」
他當然明白對方的擔憂,而且從法理上來說,劉盈其實才漢王第一個兒子。
但在大漢,所有人知道的第一個大漢王子就是劉恆,而且這些年也一直把他當做下一個漢王。
所以只要劉恆不犯下大錯,安安穩穩的穩定住大漢,那麼大漢所有的臣民都會擁護他。
所以不爭才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他也是偏向於劉恆的,因為劉盈既然在大秦長大,那麼必然傾向於大秦,這可不符合他的復仇計劃。
之所以不將這些話說明白,就是要讓對方自己好好領會。
因為很快大漢之內,也必然會有類似的爭鬥了,劉恆必須要靠自己!
聽著張良的話,劉恆也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張良看了看旁邊,劉恆這才發現,他的妹妹魯元一直在裡面。
於是淡淡的對一直在旁邊的魯元說道:
「妹妹,你累了就先去休息。」
這種家國大事和女子沒有太大的關係。
魯元抹了一把眼淚,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離開了這裡。
等對方離開了之後,劉恆才說道:
「我明白了,那還請丞相儘快去準備好,我們儘量在大哥來之前,拿下一塊土地,也好給大哥作為見面禮物。」
他就是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或者說表明自己的正統身份。
張良頓時露出一個笑容,對方看來是明白了,於是領命離開。
但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劉恆頓時看向大秦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思呢?」
正當劉恆想著劉盈的心思的時候,魯元此時來到了營地外的一處草地上,手中不停的抹著眼淚。
他的父親死了,但所有人卻只想著利害關係,沒有人為他的父親悲傷一番,人走了總需要有人為他流淚,所以他要好好的為父親多流一些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