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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見深等糧商們依然在明月樓宴飲,《長安日報》上刊登出戶部將一個月綱糧榷賣給糧商消息,長安百姓譁然,紛紛痛罵戶部勾結糧商。
第四日,隴右的運糧商隊又少了些,百姓開始排隊買糧。
第五日,糧商的糧店掛出的價格比平時翻了五倍,有些沒搶到隴右低價糧食的百姓只能低著頭進去買糧。
第六日,又是一批綱糧船抵達碼頭,但是這次比上次多了一倍,沈郎中解釋這是之前淤塞的綱船,下一批就會少了。
第七日,隴右的低價糧食供應減少,糧商的糧店門口開始排期長隊,價格又變成了平日的六倍。
第九日,糧商們再次在明月樓聚會,掛牌價格為平日十倍,韋見深觥籌交錯,大醉而歸。
第十日到了,當糧商們登上明月樓,夥計衝進來報告!
大事不妙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 眼看他樓塌了
第十日,糧商們再次登上明月樓,夥計紛紛來報。
碼頭的綱船一艘接一艘,這次一下子運來了以往一個月才能送到的綱糧!
而隴右的商隊再次開始大規模進城,低價糧食再次敞開供應全長安!
韋見深差點一個踉蹌跌倒。
可是糟糕的事情來了,戶部的差役手持之前糧商和沈郎中簽訂的契書,說今日已經運到的綱糧,已經超過了之前定金所購的糧食,需要三十二家糧商再次補齊購糧款!
韋見深咬咬牙,將前幾日賺的錢掏出來,補足了戶部需要的購糧款,打發了差役之後,眾人再也沒有宴飲的心情了,紛紛從明月樓散去。
韋見深有些心神不寧,從明月樓歸來他又去找沈郎中打聽消息,可是他家人說沈郎中被戶部派出去巡視漕運公幹未歸,韋見深只能悻悻離去。
韋見深總覺得有些不祥的預感,他沒有寵幸姬妾,而是在書房和衣睡去,到了後半夜果然被管家搖醒了。
「大爺,不好了!」
「何事慌張!?」
「碼頭,碼頭又來綱船了,比昨天還要多!」
韋見深腦袋嗡嗡的響,他連忙衝出房間,連鞋子都沒來及穿。
等到他來到碼頭,看到一艘接著一艘的綱船,腳下一軟差點昏倒在地。
其他糧商也得到了消息,紛紛來到了碼頭之上。
他們看到綱船靠岸,白花花的糧食從船上卸下來。
要是前幾日,這些糧食是和黃金一樣珍貴的寶物。
但是今天,這些糧食就是催命的符。
一個身穿官袍的年輕官員,將韋見深等商人召見到面前。
「在下翰林學士江倫,奉殿下詔令聯絡戶部事,你們是長安糧商吧?」
眾人點頭,江倫拿出之前的契書說道:
「這份契書還記得吧?你們已經補齊了前幾日的購糧錢,但是今天的糧食也到了,請儘快補齊吧。」
眾人兩眼一黑,韋見深連忙問道:
「江翰林,不知道今日運來了多少糧食?」
江倫淡淡的說道:「這幾日廣通渠漲水,漕運通暢,加上洛陽戰事結束,多餘的軍糧也送到長安救市,這些糧食恐怕要比前幾日加起來的都多。」
完了!全完了!
韋見深徹底昏了過去。
江倫冷冷的說道:「契書上寫的明明白白,三日內湊不齊購糧錢的,之前的購糧錢全部沒收,前幾日買的糧食全部退回給戶部!」
「若是湊不齊,諸位就等著抄家吧。」
說完這些,江倫帶著屬下離開,只留下這些糧商在風中發抖。
眾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昏倒在地的韋見深,大家一言不發,紛紛各自離開。
韋見深的管家掐了半天的人中,總算是讓韋見深甦醒過來。
韋見深一醒過來,立刻抓著管家說道:「吩咐所有鋪子,低價賣糧!」
「大爺,多低的價格?」
「多低?最低!要比全長安任何一家店鋪都低!」
契書上是各自認購份額的,只要交齊了自己份額的缺口,戶部就不能動手抄家。
如今韋見深把能借的錢都借了,想要補齊缺口,只有把手裡的糧食賣了。
可是要賣糧食,自然要比別人便宜,要知道剩餘三十一家糧商,可都是和韋見深一樣的處境。
所以韋見深一醒來,就立刻意識到,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
第十一日,長安百姓突然發現,幾乎所有糧店都打出了低價的招牌。
前幾日還在十倍價格賣糧食的糧店,已經改成了五倍,三倍,兩倍。
而京兆韋氏的商鋪,直接按照錢亂之前的價格出售糧食!
百姓還沒來得及去排隊,只看到長安東、西、南四個門大開,長長的隴右車隊帶著糧食,衝進了長安城!
而《長安日報》的頭條,就只有兩個大字——「半價」。
那些在韋氏糧店門口排隊的百姓一鬨而散,紛紛沖向了隴右商人的車隊。
韋見深聽到消息,立刻讓夥計掛出了四折的招牌。
可是這一切才是災難的開始,見到韋氏糧店掛出四折,其他糧商紛紛掛出三折,甚至有人二折出售。
契書上的份額並不是平均認購的,韋家實力雄厚一些,自然認購的份額多。
有些小糧商身價薄,認購的份額就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