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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令忠不由的對龐亞威更高看了幾眼,這個建寧王麾下的牙兵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不過這位老將皺眉說道:「這塊河灣地我知道,確實適合攔河築壩,但是這塊地區是平坦的草原,回鶻人肯定會在這裡囤駐大軍,甚至葛勒可汗的主力都有可能在這裡。」
龐亞威暗暗讚嘆,不愧是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曹令忠的判斷和參謀部【軍師】玩家們的判斷完全一致。
龐亞威為了完成任務,勸說曹令忠和葛邏祿人一起襲擊回鶻駐軍,他只能繼續說道:
「是的,河灣的回鶻大軍我們打不動,但是這個位置的回鶻軍隊呢?」
曹令忠看著龐亞威樹枝指著的地方,他摸著花白的鬍子說道:「妙啊!這個地方好!」
接著曹令忠站起來大聲說道:「各營的戰士!披甲上馬,隨吾出戰!」
第二百章 陽謀
葛勒可汗坐在自己華麗的大帳中,喝著從大唐運來的美酒。
這沙州燒的名號已經傳遍了隴右,這種口味濃烈的美酒,深受隴右漢胡的喜愛,更是暢銷草原。
建寧王霸府甚至補貼這種烈酒出口草原,在豹文山的茶馬集市上,沙州燒一出現,就會被回鶻商人搶購。
葛勒可汗王帳中的這些沙洲燒,都是從後方牙帳城裡運送過來的,對這個轉運糧草裡帶上幾瓶好酒的兒子移地健,葛勒可汗是非常滿意的。
自己這兩個兒子,移地健穩重且善於主持政務,葉護好鬥勇猛但是頭腦簡單。
雖然葉護已經是可汗的繼承人了,但是葛勒可汗並不介意多觀察一下兩個兒子,畢竟在草原上只有最強壯的狼才能成為狼王。
一頭孱弱的狼王,只會給自己和狼群帶來災難。
從酒碗之中,看到了自己滿頭的白髮,葛勒可汗突然覺得興致闌珊。
自己老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葛勒可汗不再去自己心愛的獵場了,因為他的父汗就是在年老打獵的時候墜馬而死的。
對那個直到年老依然肆意吃肉喝酒,圍獵,玩女人的父汗,葛勒可汗曾經告誡自己不要落到如此下場。
可是等他自己年紀大了,這才明白也許這是父親抵抗衰老的方式吧。
葛勒可汗遠離牧場,遠離自己王帳里那幾個年輕貌美的姬妾,就是想讓衰老來的更遲一些。
可是自然規律是無法阻擋的,葛勒可汗這一次出征,明顯感覺身體不如以前了。
年輕的時候他能夠騎一天的馬,如今騎上兩個時辰就要歇息一下。
以前能夠熬夜看地圖,思考行軍打仗的戰略,如今只要看上一會兒地圖,就覺得腦袋變得和漿糊一樣轉不動,眼睛也酸脹看不清楚。
但是葛勒可汗依然強撐著身體,帶領大軍來到了卡頓河邊上,他要在自己手上完成統一漠北草原的霸業!
在葛勒可汗還只是一個部落族長繼承人的時候,統治這片草原的是突厥人。
回鶻人的崛起,除了突厥人的潰敗之外,也有大唐的扶持。
大唐扶持回鶻人擊敗了突厥人了,可是隨著回鶻逐漸統一草原,大唐和回鶻的關係也緊張起來。
大唐無法容忍下一個草原霸主,於是扶持草原西邊的葛邏祿人和黠嘎斯人給回鶻添亂。
如果大唐依然強盛,那回鶻人就永遠無法統一漠北草原。
可是機會就這樣里來了,那個曾經讓草原聞風喪膽的上皇李隆基,終於也老了。
安祿山叛亂,大唐連兩京都已經丟了,甚至還要向回鶻借兵。
大唐自顧不暇,又抽調了隴右的精兵入關內平亂,如今是大唐最虛弱的時候。
這時候就是統一草原最好的時機!
從去年冬季開始,葛勒可汗就開始動員回鶻各部,組織了這一次的西征。
「時間啊。」葛勒可汗看著酒杯,感慨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出征這麼久了,葛邏祿人自然是望風而逃,可是到現在為止,回鶻大軍還沒有殲滅任何一支葛邏祿的部落。
這不正常。
葛勒可汗以前也西征過葛邏祿,那時候就算是有大唐的支援,回鶻大軍也可以消滅一些葛邏祿的小部落,掠奪一些物資回去。
勞師遠征,每天的人馬吃喝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為了這次遠征,葛勒可汗要求所有回鶻部落都要帶上一半的牲口,徵發了部落里一半的青壯年,又要求所有部落帶上了一半的馬匹和草料。
如果再不能獲得一場大勝,那麼葛勒可汗的威望就會遭受重大的打擊。
葛勒可汗又喝下了一口沙州燒,甘甜的美酒滑過喉嚨,葛勒可汗有了醉醺醺的感覺。
這些葛邏祿人怎麼變得這麼狡猾了?每一次都能從包圍網中找到缺口離開,葛勒可汗親自指揮大軍進行了幾場圍獵,依然是無功而返。
草原上的兔子再機警,也躲不過雄鷹的爪子。
葛勒可汗決定放棄圍獵葛邏祿人的戰法,改為占據卡頓河,截斷葛邏祿人賴以生存的母親河。
這塊河谷地是最適合攔河築壩的地方,只要在河谷地的下方出水口攔住卡頓河,河水就會淹沒河谷地,將這裡變成一座湖泊。
而卡頓河的下游就會斷絕,到時候回鶻大軍只需要守住卡頓河,沒有水喝的葛邏祿人,要麼南下千里尋找新的水源,要麼就要從回鶻大軍看守下爭奪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