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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齊王府被圍之前,何安國就已經在成都府其他玩家的幫助下,成功逃出了齊王府。
等到齊王殺到了何安國居住的別院,他賞賜何安國的那些金銀珠寶都已經被捲走了,甚至連齊王給何安國的古董花瓶都搬走了。
齊王看著空蕩蕩的別院,何安國在桌子上留了一封書信。
齊王連忙打開書信,只看到首行寫到「鄉野方士何安國頓首」,齊王就覺得腦袋嗡嗡的。
「殿下看到這封書信,必是來興師問罪的。」
「何某給殿下所算的最後一卦,『從正則吉』,算的不僅僅是一事之吉凶,而是給殿下批的命。」
「從正則吉,從惡則凶。若殿下常稟善念,可保一生富貴無虞。若是心存惡念,則要死無葬身之地。」
「山野之人,有詩一首贈與殿下。」
「窮達皆由命,何勞發嘆聲。
但知行好事,莫要問前程。
冬去冰須泮,春來草自生。
請君觀此理,天道甚分明。」
看完了何安國的書信,齊王頹然坐在地上。
其實從這次離開長安,齊王已經有了退出奪嫡之心,朝堂兇險,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塊材料,之前支撐他的不過是一份逞勇之氣,如今也散了大半。
可是奪嫡這種事情,不進則退,可沒有中途退出的說法。
所以齊王在何安國的蠱惑下,自請出長安來了蜀中。
就算是他放棄奪嫡,新君還會放過自己嗎?
這是齊王內心最深的恐懼,也是他整日飲酒放浪形骸的原因,身在皇家,自然有很多身不由己。
但是何安國這封信,倒是讓齊王有了一絲感悟。
能生在皇家,已經比那些草根百姓幸運了無數倍,這已經是天命的垂青了,為何還要那麼多的憂愁呢。
多少人求生而不得,求富貴而不得,這些自己都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明明已經站在很多人掙扎拼搏的終點了,又何苦哀嘆憂傷未來的事情呢?
齊王突然想起自己在南陽籌備軍資的日子,那時候大唐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在南陽的齊王日夜操勞,卻也是他人生中過得最充實的時刻。
「從正則吉嗎?」齊王看著這四個字,陷入到了沉思中。
五月二十七日,已經消失一段時間的忠勇軍突然出現在南詔大軍後方,夜裡襲擊了南詔大營。
胡瑜夜間沖入了南詔大營縱火,南詔大營發生了混亂。
在天明時分,胡瑜再次帶領忠勇軍沖入南詔大營中,一度殺到了中軍營寨中。
南詔軍主將連忙召集部將堅守,這才擋住了胡瑜的進攻,但是這時候南詔軍士氣已經徹底潰敗。
南詔主將見到己方士氣低落,而忠勇軍軍容整齊又戰意昂揚,最後還是決定先暫時撤退,放棄圍攻成都。
但是胡瑜依然窮追不捨,在南詔撤退的途中又銜尾追擊,南詔再次丟下幾千士兵,這才逃出了成都附近。
等到胡瑜追出了兩百里,南詔大軍逃回了川南的山中,胡瑜這才放棄了追擊。
這一仗忠勇軍追亡逐北,取得了豐碩的戰果,等到追擊南詔大軍返還成都,韋見素大開成都城的城門,成都城內百姓熱情的迎接胡瑜的忠勇軍班師。
此戰過後,韋見素向朝廷論功,忠勇軍自然是第一功勞,而在這次戰役中表現拉胯的西川軍,則被成都上下唾棄,同樣是有家人從軍,若是在忠勇軍中從軍,街坊鄰里都會讚嘆一句好男兒,若是家中有老弱,鄰里還會送來事物。
若是參加的是西川軍,那就是鄰居走到門口都要吐一口唾沫。
西川軍士兵抬不起頭,可是打仗不如人,軍官又腐敗賭馬,這怪不得成都百姓這麼唾棄。
胡瑜返回成都後,立刻向韋見素請求,整編西川軍。
這個消息傳到西川軍中,西川軍士兵們竟然大喜過望!
早就聽說忠勇軍的待遇豐厚,雖然沒有賞錢,但是每月的月俸都要比西川軍高,而且從來不拖欠。
受傷還要醫藥費,忠勇軍中還有專門的軍醫治病。
若是不幸戰死,家人也能得到撫恤,這些都有楊夫人的信用擔保,從未有過拖欠。
甚至那些忠勇軍戰死士兵的家屬,都被楊真兒所僱傭,也都能在成都過上不錯的日子。
如今楊真兒手下產業眾多,若是忠勇軍的軍屬,都更容易在成都城中找到一份工作。
而且同樣是從軍,西川軍還經常會被上司打罵,甚至剋扣軍餉,還有的校尉旅帥將士兵視作奴隸,要求士兵去他們家裡幹活兒。
但是忠勇軍的軍紀斐然,從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反正都是當兵,這樣比起來自然是去忠勇軍更好。
西川軍的軍官們雖然不樂意,但是上一次張家賽馬場抓了一批軍官還在牢房裡關著呢,兵馬使張彬更是已經下獄,聽說要被韋節度使治罪,這些軍官的反對也沒能掀起什麼風浪。
胡瑜順利的拿到了整編西川軍的軍令,緊接著用上了南詔大軍剩下的軍營,在軍營中整編訓練士兵。
南詔之圍已經解了,但是「保護」齊王府的士兵還增多了。
整個齊王府被團團圍住,士兵三班倒的「保護」齊王,但是整個成都城內從官員到百姓,都對這件事保持了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