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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亨的諸多皇子中,只有李俶是崇佛的。
齊王從不掩飾對佛門的厭惡,甚至揚言要在繼位之後再搞一次滅佛。
越王的意向不明,但是從隴右的情況來看,曾經在西域很昌盛的佛門似乎被越王打壓消寂了。
其餘皇子也都對佛教不感冒,所以慈恩寺很快選擇了太子作為佛門的合作對象。
所以這一次東宮找上門來,讓慈恩寺幫著太子將假幣放貸出去,慈恩寺立刻答應了下來。
慈恩寺的貸款利息可是相當高的,而且寺內專門還有負責討債的武僧。
這長安城的百姓都知道,官府的錢和和尚的錢是萬萬不能欠的。
官府自然不必說,欠了官府的錢不還,那麼官府就要上門抄家了,若是還不能還債,一頓牢獄之災是少不了的。
而欠了這群和尚的錢更慘,慈恩寺的武僧不練刀單練棍。
他們的棍術相當的高超,棍子打到身上,皮膚不紅不漲,但是隔日就會覺得骨頭裂開一樣的疼痛。
被慈恩寺的棍僧打死打殘的人不在少數,偏偏這些和尚要是出了命案,立刻換個法號出長安找個偏遠的寺廟掛單,官府也抓不到兇手。
鬧到慈恩寺里去,就說這些棍僧是游單的僧人,他們是假借慈恩寺的名頭做壞事,官府拿這些和尚也沒有辦法。
了恩也有些奇怪,平日裡就算是好年景,一天能夠放出幾萬錢就算是不錯了,怎麼突然昨天的生意這麼好,一天就放出十幾萬錢。
看著帳本,了恩喊來了負責放貸的居士。
慈恩寺畢竟是佛寺,如果光頭和尚放高利貸,總是會破壞佛門的清譽,所以負責放貸的都是帶髮修行的居士。
這些人雖然不是佛寺里的僧人,但是他們已經歷經幾代人服務慈恩寺,比普通年輕僧人還可靠些。
了恩看著帳本問道:
「明月樓借款兩萬錢,明月樓生意紅火,為何還要借錢?」
明月樓是長安第一家隴右風味的酒樓,因為酒樓的服務周到和菜式新穎,很得到長安讀書人的追捧,是如今長安城有名的酒樓。
節假日和休沐時候的座位都訂不到,這樣的酒樓竟然要借錢。
了恩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開口問道。
負責這一筆貸款的居士立刻說道:「回庫監,明月樓生意太好了,想要盤下隔壁的酒樓,手頭還缺上幾萬錢,這才找上了我。」
了恩這才點點頭,長安的房價寸土寸金,買一個小房子都能掏光普通人一輩子的積蓄,更別說再買一棟酒樓了。
明月樓這筆錢是短期借款,而且在貸款的時候約定了,還款的時候必須要用開元通寶,了恩的臉上露出笑容,這筆生意賺大了。
了恩繼續看著帳本,除了明月樓這樣的大店之外,來借錢的各行各業的都有。
這裡面除了明月樓這種大店之外,剩下的放貸記錄也沒什麼問題,只不過了恩皺起眉頭說道:
「怎麼這些借錢的都是隴右的人?」
一名居士立刻說道:「這些日子隴右在長安做生意的隴右人多,而且這些隴右人做生意比較激進,這些您不是也知道嗎?」
了恩點點頭,好像這麼說也沒錯。
不知不覺中,長安大量的產業都被隴右人占據。
就酒樓來說,如今長安十大名樓之中,有五座都是隴右人經營的,剩下的三座都請了隴右的廚師,仿效了隴右酒樓的裝修風格。
長安的隴右商人多,而且非常的抱團,這已經是長安的生意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了恩放下帳本說道:
「大家繼續努力,儘快將這些乾元重寶放貸出去!」
慈恩寺的和尚忙著放貸,隴右的商人玩家們忙著擼小貸。
張樂言得到了慈恩寺是幫助太子流通假錢的渠道之後,立刻組織在長安的商人玩家們擼小貸。
反正慈恩寺也在萬年縣的管轄範圍內,玩家根本不管慈恩寺的利息有多高,反正他們也沒打算還!
張樂言看著朝廷發行的乾元重寶,又看了看太子所鑄造的乾元重寶,從表面上真的看不出區別來。
雖然是鑄造假錢,但是太子是從戶部拿到的錢範,而印製假錢的工匠也都是工部的大匠。
這倒不是說太子的假錢鑄造的多好,而是朝廷的真錢質量也不怎麼樣。
甚至有些朝廷的真錢,成色重量還不如太子所鑄造的假錢。
張樂言冷笑一聲,朝廷發行乾元重寶,本質上就是從民間掠奪財富。
與此同時,玩家的套利計劃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果然按照孫浪的套利模型,在乾元重寶發行第二天,長安的物價就發生了變化。
長安最重要的糧食價格,在乾元重寶發行之後就悄然漲了一成。
商人自然不敢違抗朝廷拒收乾元重寶,可若是你用開元通寶來買糧食,還能稍微便宜一些,但是用乾元重寶來買糧食,價格就要按照漲價後的來了。
糧食,鐵器,布料,生活用品,這些東西如果用乾元重寶購買價格都上漲了不少。
此時的玩家們卻在長安城瘋狂的搜羅乾元重寶,商人們需要儘快將這些乾元重寶運送到其他城市,在乾元重寶的貶值浪潮抵達這些城市之前,將手裡的乾元重寶都換成商品運回長安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