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頁
崔光遠喊來衙役說道:「隨我去仵作房!」
等到崔光遠來到仵作房的時候,就看到單濤帶著不良人拔著刀,將吳湊和手下包圍在仵作房門外。
看到這個情景,崔光遠更是火大。
他醞釀了一下喊道:「單濤!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京兆府衙門行兇!快點把刀放下!」
單濤冷笑一聲,卻沒有放下手裡的刀。
既然這個東宮的中郎將拿著京兆尹的手令,說明崔光遠已經摻和進了這個案子裡,和東宮站在了一起。
作為玩家,單濤自然不會對崔光遠這個上司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對方已經站隊了,自己放下武器只能是束手待斃罷了!
一想到這裡,單濤手裡的武器握的更緊了。
「崔大尹!這案件未破,就讓東宮的人帶走屍體這麼重要的物證,這可是違反《唐律疏議》的重罪!」
崔光遠是讀書人,也做過多年的京兆尹,自然對唐律疏議爛熟於胸。
聽到這邊單濤背出法條,崔光遠只覺得腦袋嗡嗡的。
你一個巡街使要懂唐律幹嘛啊!
你不就是個維持治安的巡街使嗎?
崔光遠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下這個小小的巡街使,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和膽量。
吳湊看著崔光遠,眼神中的逼迫之意溢於言表。
「住嘴!你這個小小的巡街使竟然妄議上官!還不速速讓開!」
既然辯論法條是辯論不過了,崔光遠乾脆開始耍無賴了,他直接用職位來壓單濤了。
單濤冷笑一聲說道:「要讓東宮將屍體帶走,還請大尹簽下公文!」
崔光遠沒想到這單濤這麼難纏,如果真的簽下公文,那就是要留存備檔的,要是最後上面怪罪下來,崔光遠就是第一責任人。
這公文是怎麼都不能簽的!
一想到這裡,崔光遠也起了殺心。
單濤這小小的巡街使是要不得了。
京兆府也是掌控一支武裝力量的,剛剛崔光遠來的時候,已經有屬下去調集人馬了。
很快,一隊身穿甲冑,手持長弓的士兵沖了進來。
這下子吳湊眼神露出笑容,他一看這些強弓,就知道單濤他們輸了。
這些強弓圍困之下,就是插翅都難飛!
就在這個時候,單濤當機立斷,做出了一件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
他直接一個快步走到了吳湊的身後,用刀刃架在吳湊的脖子上。
「誰敢過來!這傢伙假扮東宮中郎將,蒙蔽了府尹!」
「我替崔府尹宰了他!」
說完這些,單濤也不廢話,直接抹了吳湊的脖子。
鮮血從脖子噴射出來,吳湊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稀里糊塗的死在了這裡。
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
堂堂東宮的中郎將,說殺就殺?
更驚訝的就是崔光遠了,他更沒想到這個單濤竟然這麼不怕死,就這麼殺了東宮的中郎將?
崔光遠憤怒到了極點,這單濤殺了吳湊,自己要怎麼向東宮解釋?
一個不要命的巡街使殺了吳湊?
東宮的人能信嗎?
他們肯定認為這個單濤是自己指使的啊!
無緣無故背上了一口黑鍋,崔光遠簡直想要哭!
殺了單濤!
崔光遠剛起了殺心,又被理智壓了下去。
不行,必須要留著單濤的一條命給東宮賠罪!
崔光遠心一橫,準備讓人拿下單濤,然後和朱雀橋下的屍體一起送到東宮賠罪的時候。
突然,京兆尹門口的鼓聲響了。
咚咚咚的鼓聲震天,崔光遠大驚失色。
竟然有人敲響了登聞鼓?
登聞鼓,就是安放在衙門門口的大鼓。
百姓需要申冤的時候,就可以敲響此鼓。
可是在這個時代,民眾敲響登聞鼓是要付出代價的,首先要先杖責十下,堂官才會接受訟狀。
崔光遠就任京兆尹以來,這登聞鼓就沒響過,好死不死就在這個關鍵時候響了。
可是登聞鼓的聲音很響,也會引起百姓的圍觀,而且大唐有條律,只要登聞鼓響起,就一定要升堂審案,要不然御史也會彈劾京兆尹。
這個關鍵時刻,崔光遠自然不願意被御史彈劾,他下令道:「速速把單濤抓了!送進大牢我馬上再處理他!」
說完這些,崔光遠立刻返回了京兆府,換上了官袍後命令衙役升堂。
崔光遠滿頭的怒氣,他正準備讓衙役好好打十板子,將那個不識好歹敲響登聞鼓的刁民打殘疾,可升堂之後卻是一隊人擠進了衙門大堂。
這是什麼?你們是來組團敲鼓的?
崔光遠疑惑的看著下方的眾人,敲響驚堂木問道:「是誰敲響的登聞鼓!」
只看到這一群人紛紛拱手說道:「大尹,是我等聯手敲響登聞鼓,請大尹一併用刑吧。」
領頭的是個身穿儒生長袍的讀書人,而跟著他進入衙門的十六人,都是年輕的讀書人。
而且從他們的衣服質地上看,這些都不是窮人,崔光遠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如果是普通的小民,打了也就打了。
可是這些都是讀書人,而且看起來非富即貴,如果是打成了殘疾,恐怕又要被御史台參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