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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對於岱則也是一個不眠之夜。
他留下來包圍赤水軍的部隊被建寧王的軍隊擊潰,這個消息傳到了岱則耳朵里的時候,已經快要下半夜了。
岱則猶如被澆下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都透心涼。
包圍赤水軍的軍隊被吃了,建寧王的軍隊提前出動,這意味著吐蕃已經失去了戰略主動。
本來按照尚綺心兒的計劃,出奇制勝的占領出祁連山的出口,然後趁其不備全力攻打下張掖城,切斷河西走廊後,就可以請求贊普動員全吐蕃的軍隊,吞下大唐的隴右道。
尚綺心兒的戰略是切斷河西,拖整個吐蕃下水。
沒有一名吐蕃贊普能夠抵禦占領隴右的誘惑!
現任贊普雖然繼位不久,但是尚綺心兒已經看出贊普的野心,這才和贊普一起演了皈依佛教這場大戲。
實際上,通過佛教徒的秘密聯繫,尚綺心兒這個在吐蕃影響力巨大的東道大論,已經和赤松德贊達成了心照不宣的政治聯盟。
尚綺心兒皈依佛教,支持赤松德贊在吐蕃進行佛教改革,幫助赤松德贊掌握贊普庭的權力。
而與此同時,赤松德贊默許尚綺心兒對隴右的戰爭,並且在尚綺心兒占據河西之後,動員全吐蕃的大軍進攻隴右。
而在尚綺心兒的整個大戰略中,建寧王和張掖城,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房琯這個河西節度使,無論是建寧王還是尚綺心兒都沒有放在眼裡。
尚綺心兒並沒有要求岱則有多大的戰果,只是要求他占領住祁連山的出口。
只要吐蕃大軍翻過祁連山,武威城就是囊中之物。
本來岱則包圍住了赤水軍,就已經是非常大的戰果了。
可是岱則貪心不足,非要去攻打武威城。
如今祁連山出口丟了,這可是破壞了父親張略的大罪。
岱則在營帳中來回踱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威城中明明已經沒有多少守軍,今天卻打的非常頑強。
岱則驚恐的發現,建寧王每一步都走到了他們的前面。
在岱則還沒抵達武威前,建寧王的手下就控制了房琯,控制了武威城。
自己剛剛出發攻打武威城的時候,張掖的建寧王軍隊就立刻出動,占領了祁連山口。
難道自己軍中有奸細?
岱則只覺得豁然開朗,是啊,自己軍中必然有奸細,要不然建寧王為何能夠對大軍動態如此了解!
一個人影冒上心頭,廣德和尚!
岱則心中狂怒,攻打武威城的建議,就是廣德和尚提出來的。
說是進城勸降房琯,反倒是和章武一起假裝談判,故意拖延了大軍一日。
本來岱則沒有殺廣德,可是現在一想,廣德肯定就是建寧王的內應!
毒啞嗓子不過是廣德苦肉計罷了!要不然建寧王為何對自己的動態這麼了解!
想到這裡,岱則只覺得仿佛心頭的迷霧被撥開,豁然開朗。
肯定是廣德!這傢伙從雷音寺逃入吐蕃,就是建寧王蓄謀已久的陰謀!
廣德和尚被兩個士兵押送著,抓進了岱則的大帳。
廣德和尚嚇得全身發抖,他的嗓子已經被毒啞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岱則。
岱則卻冰冷的說道:「廣德妖僧,你可知罪?」
廣德嚇得全身顫抖,上一次岱則不是已經寬恕了自己的罪過,怎麼現在又翻起舊帳了?
只聽到岱則繼續說道:「建寧王已經發兵,解了赤水軍之圍,若不是你這奸細提前通風報信,建寧王又怎麼會來的這麼快?」
「引誘本將軍攻打武威城,也是你的計劃吧?」
廣德嚇得不停的對岱則磕頭,一直磕到額頭上冒血,依然不敢停下來。
岱則抽出自己的佩刀,一把抓起廣德和尚,用刀尖抵著他的心口說道:
「好計策啊!可惜你們算錯了一步,只要本將軍取了武威城,你們的算計就落空了!」
岱則的頭腦出奇的清醒,祁連山口已經丟了,可一旦自己奪取了武威城,那就在河西擁有了據點。
九千大軍能進武威城休整,等到父親的大軍來了,就可以對祁連山口的建寧王軍隊形成合圍之勢。
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岱則揮了揮手,對手下的士兵說道:「請祭司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牙齒漏風,披頭散髮的苯教巫師走進了大帳。
岱則指著地上的廣德說道:「祭司,本將軍聽信了這妖僧的妖言,如今戰事不利,請祭司為我軍禱告賜福。」
自從佛教徒入東道之後,苯教就被壓制的厲害。
這苯教祭司本就對這些禿驢不滿,聽到了岱則的話之後,立刻明白了岱則的意思。
他用漏風的牙齒說道:「妖僧不僅僅迷惑了將軍,還用妖術對全軍下了詛咒,這才戰事不利,武威城久攻不下。」
岱則立刻配合的說道:「請祭司為本將軍做法,破了這妖僧的邪術。」
苯教祭司笑著說道:「這個容易,請將軍豎起一根木柱,將這妖僧綁在其上,再割破他的手腕腳腕,用九天之上的神風割去他的妖術,大軍定能旗開得勝,攻破武威城!」
岱則笑著說道:「善,請祭司為本將軍做法,破城之後必有血祭送上!」
第二百八十章 盛唐可有再造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