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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張旅帥的傷口撒上了高度烈酒,龐亞威又用手術刀切開傷口附近的腐肉,接下來就只能看張旅帥自己能不能撐下去了。
嘆息了一聲,夜幕中突然划過了一道閃電。
在上游的帖木兒也看到了這一道閃電,漸漸開始呼嘯的北風,雨點落在了帖木兒的臉上。
「完工嘍!」謀落部落的工匠大叫一聲,水壩合上了最後一個口子。
一座小型水壩完工,工地上的葛邏祿人紛紛擁抱在一起。
謀落伊勒拿著一碗馬奶,來到了帖木兒的身邊問道:「帖木兒兄弟,真的要下雨了。」
帖木兒抬起頭,看著被大風吹得歪歪斜斜的帳篷,點頭說道:「暴雨要來了。」
謀落伊勒看著剛剛建成的水壩說道:「能成嗎?」
帖木兒堅定的說道:「一定能!」
就在帖木兒剛剛說完,北方高原出來的冷空氣,終於和溫熱的熱風脊撞在了一起。
豆大的雨水從天空中落下了,砸在了金山上。
而這些雨水順著山坡,匯聚到了卡頓河之中。
這些從山上匯聚而來的河水,被卡頓河上游的水壩攔住了去路,上遊河灣處開始聚集河水。
還有一些河水,則匯入卡頓河的河床,將原本枯竭的河水抬升了起來。
大暴雨之中,曹令忠走出帥帳,他拒絕了親衛遞上來的蓑衣,站在夏季雨夜中,這位老將軍張開雙臂,頭仰望著天空喃喃說道:
「真的下雨了,我大唐天命未絕啊!建寧王真的有天命?」
曹令忠想到向自己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下雨的龐亞威,向左右問道:「龐郎還在傷兵營嗎?」
親衛立刻說道:「龐君還在傷兵營搶救傷員。」
龐亞威接手傷兵營後,用烈酒消毒傷口,有普及了一些衛生知識,從傷病營里就下了不少傷病。
龐亞威還向士兵科普了一些戰場急救的知識,在天山軍內部頗有人望,親兵對他的稱呼,也從龐郎變成了龐君。
曹令忠披上蓑衣,和親兵一起來到了傷兵營。
這些傷口感染的士兵不能淋雨,好幾個帳篷被風吹倒了,龐亞威正在和士兵一起拉帳篷。
終於重新將帳篷拉好,龐亞威看到了曹令忠,立刻走上前來叉手為禮:「曹將軍。」
曹令忠指著天空說道:「讓你所說,果然下雨了,再拖一日就可以了?」
龐亞威已經通過玩家頻道,得知了上游的水壩已經完工的消息。
如今水壩的水位正在快速上升,只需要經過一個白天,就可以積蓄到足夠的河水了。
龐亞威堅定的說道:「只需要再堅持一個白日即可!」
曹令忠點點頭不再言語,他對著龐亞威說道:「明日你隨我出戰吧。」
「啊?」
龐亞威有些愣住了,曹令忠對著他說道:「明日若是戰敗,覆巢之下無完卵,你留在這裡也沒用,還不如和我學學如何行軍打仗。」
龐亞威愣住了,自己是刷夠了好感度嗎?這曹令忠竟然要傳授自己兵法?
想過要學習兵法的玩家不少,但是諸多學問中,兵法是最難學的。
目前除了尉遲信靠著天資,加上研習從薛校尉家裡得到了家傳兵法,成了玩家中唯一的統兵大將,還沒有玩家能夠能指揮古代大軍作戰。
畢竟一將功成萬骨枯,當將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曹令忠能將六千騎兵用的如同臂使,由此可見他的用兵能力,如果有這樣的師父親自傳授兵法,這可是大機遇啊!
龐亞威立刻激動的對曹令忠說道:「多謝將軍!」
第二天清晨,瓢潑的大雨還沒停,莽古察頂著黑眼圈從營寨里走出來。
昨天夜裡突然下雨,前天葛勒可汗通知營地遠離卡頓河紮營的消息,不少營房都陽奉陰違沒有執行,昨天卡頓河河水暴漲,一些營房進了水。
葛勒可汗命令莽古察帶人巡視了營房,折騰了一夜才回營地休息。
天剛剛亮起來,葛勒可汗又命令部隊集結,莽古察只能頂著黑眼圈披甲上陣。
昨日的苦戰已經讓回鶻人身心俱疲,今天還要頂著大雨作戰,軍營里更是怨聲載道。
葛勒可汗站在王帳里,看著外面瓢潑的大雨,心裡也沒由來的煩躁不已。
草原的夏天就如同少女的心情一樣,說變就變。
昨天還是晴空萬里,今天就是瓢潑大雨,不過葛勒可汗知道,昨天大唐騎兵損失慘重,今天必須要加把勁把這支勁敵拿下!
只要擊潰了大唐的騎兵,在漠北草原上回鶻人再也沒有干涉力量,而葛勒可汗憑藉擊敗唐軍的威望,可以穩定住回鶻的霸權。
不能給唐軍修整的時機,葛勒可汗暗暗下了決定,他擂鼓聚兵,再次向對面的唐軍發動了進攻。
龐亞威披上不合身的鎧甲,和曹令忠並排而立,曹令忠指著韁繩說道:「兵法謀略,那些大的東西我教不了你,但是行軍打仗之術,我還是能說上一二的。」
「你可知道騎兵作戰,為何霍去病薛仁貴這些名將,能夠壓制馬背上長大的胡人,帶出一支讓草原胡人聞風喪膽的鐵騎?」
龐亞威搖頭。
曹令忠說道:「騎兵作戰,鋒銳為先!主將勇猛則全軍銳不可當,反之主將怯弱則全軍畏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