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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武和南霽雲發瘋了一樣的進攻,已經突破了史朝義設置的外圍防線,距離他紮營的地方已經不到百里了。
史朝義只能命令士兵把守關隘,又將自己的身邊的親兵派出去堵上防線的缺口,焦急的等待駱悅談判的結果。
六月二十四日,駱悅手持大唐朝廷的聖旨和太子李俶派來的使者,終於抵達了史朝義的軍營。
此時史朝義麾下的一萬大軍已經只剩下了六千,軍中已經士氣低迷到了極點。
史朝義立刻設案,在軍營中大張旗鼓的舉行了接受聖旨的儀式,當場向太子李俶的使者投降。
就在太子使者趾高氣昂的向史朝義宣讀聖旨的時候,章武和南霽雲的大軍已經突破了關隘,衝到了史朝義的大營變上。
剛剛宣讀完畢聖旨,親兵衝到史朝義身邊稟告軍情,史朝義連忙跪在太子使者面前道:
「尊使救我!」
聽完了史朝義的話,這名傳旨的太子親信哈哈一笑,將史朝義攙扶起來說道:
「史將軍莫怕,如今您已經降了大唐,那就是自家人,本使自會向章南兩位將軍宣讀聖旨,讓他們給史將軍南歸汴州讓出道路!」
史朝義大喜過望,連忙塞上了大量的金銀珠寶給太子使者,又命令親衛保護這名太子使者,讓他們向南霽雲和章武宣布史朝義已經投降的消息。
太子使者手持皇帝聖旨,在史朝義的護衛簇擁之下,向著前線而去。
章武和南霽雲已經合併一處,他們已經打通了前往史朝義營寨的道路,章武和南霽雲並肩而行,看著前方霧靄朦朧的山谷,章武說道:
「南將軍你想好了嗎?」
南霽雲身上的明光鎧上已經滿是血污,從青州一路到山中,南霽雲身先士卒戰鬥至今。
南霽雲臉上沒有一絲猶豫,堅定的說道:
「那日睢陽城能解圍,都是章兄的功勞,張留守若是殉城,南某定然也追隨他去了。」
「今日滅史賊,本就是南某想要做的事情,章兄何必多言。」
章武繼續問道:「朝廷的使臣已經到了,正在招降史朝義,我們現在殺了史朝義,可是違逆了朝廷的旨意,南兄依然要做嗎?」
南霽雲毫不遲疑的說道:
「睢陽被圍的時候,南某不知道朝廷的旨意在哪裡?洛陽被圍的時候,朝廷的旨意又在哪裡?為什麼我們圍住了史朝義,朝廷的旨意就來了?」
章武哈哈一笑說道:「看來南兄是願意陪章某趟這趟渾水了。」
南霽雲正色說道:「南某是為了青州百姓而來的。」
兩人說完,突然聽到了前面史朝義的大軍哄鬧起來,接著敲鑼打鼓過後,一名身穿太監服侍的中年太監,在史思明親衛的夾到護衛下,手持明晃晃的聖旨走到兩軍陣前。
「青州將軍南霽雲,兗州團練使章武,接旨!」
這個太子的使者扯著公鴨嗓子,趾高氣昂的對著章南兩人的軍隊喊著。
前排的士兵也確實被他嚇住了,紛紛讓開道路,南霽雲和章武騎著馬並肩走上前來。
這個太監橫著眉毛道:「大膽!朝廷聖旨到了,還不下馬接旨!」
章武冷冷的說道:
「章某是兗州團練使,這聖旨不送到兗州,怎麼送到陣前了?」
太監立刻說道:
「大膽!這可是朝廷的聖旨!難道你還想抗旨不成?」
章武繼續說道:
「若是聖旨送到兗州官署,章某自然會設案焚香迎接聖旨,可如今兩軍交戰,莫不是史朝義那賊的疑兵之計。」
「你,你是要抗旨?」
章武冷冷的說道:
「章某接到的上一道軍令,是剿滅在山中的史朝義殘部。史朝義是國賊,你這聖旨從史朝義的軍中傳出,請恕章某不敢奉旨。」
太監已經有些膽怯了,他看著南霽雲,聲色俱厲的說道:
「南霽雲,你也要抗旨嗎?」
南霽雲也說道:
「南某上次在青州接的是張留守的軍令,使者走的是兵部傳令的驛站,軍令森嚴自有一套勘驗的規矩。」
「南某沒有接過聖旨,但是也未曾聽過兩軍陣前傳旨的先例。」
這名傳旨的東宮使者有點害怕了,他還強自說道:
「逆賊!叛賊!」
接著使者舉著聖旨,面向章武和南霽雲手下的軍官士兵道:
「你們呢?你們也要抗旨嗎?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啊!」
章武冷冷的說道:
「假傳聖旨才是誅滅九族的大罪,章某隻知道軍令,史朝義是禍亂大唐的國賊,人人得而誅之!」
「擊鼓,進軍!」
第六百七十七章 初吟
負責傳旨的太監絕望的看到,隨著章武一聲令下,轟隆的戰鼓響起,前排的士兵紛紛抽出武器。
這名東宮的使者想要退,可是章武可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
一道寒光閃過,東宮使者最後看到的景象,是章武和南霽雲的聯軍,大步踏進了史朝義的大營。
明黃的聖旨飛向空中,然後重重的落在泥地上,緊接被一隻腳踏了泥中。
史朝義眼睜睜的看著唐軍踏入大營,等他再想要組織反抗的時候,卻發現周圍已經無兵可用。
他揪起了駱悅的領口道:
「為何會如此?我們不是向大唐投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