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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住宿的錢不是給了嗎?還這麼客氣幹嘛?」
馬驛丞嗜酒,他早就聽說如今長安城中流行這個沙洲燒,號稱是能夠讓人忘卻一切煩惱憂愁的仙酒。
馬驛丞聽過往的商人說,一壺正宗的沙洲燒價值不菲,而且都被長安城的達官貴人們壟斷了。
等到這個神秘客人打開酒壺蓋子,悠揚濃烈的酒香讓馬驛丞徹底熬不住了,等到對方再送,他就喜滋滋的收下了。
這個神秘客人結了當天的房錢,收拾了行李騎馬離開了驛站。
這之後的事情,單濤基本上猜到了。
馬驛丞得到了美酒,忍不住中午就要拿出來品嘗。
不過馬驛丞心疼兒子,也沒有獨自一人品嘗,而是叫來了兒子和兒媳,一起嘗一嘗這名滿長安的沙洲燒。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沙洲燒中摻了毒藥砒霜,馬驛丞喝的最多,已經昏迷不醒了。
馬驛丞的兒子媳婦因為下午還要幹活,喝的比較少,所以在灌下蛋清吐出殘酒之後,身體就好多了。
但是馬驛丞年紀大了,喝的毒酒也是最多,按照宋涯的分析,這個馬驛丞是活不了了。
不過事關重大,單濤也沒有輕易排除馬驛丞父子的嫌疑,而是指著田建忠這些玩家問道:
「既然如此,你們父子為何不讓我們進驛站探查?」
馬驛丞之子哭喪著臉說道:「不讓你們進去探查,一是怕你們驚擾了客人,二是怕你們發現陵水驛違規收留客商,阿父這才不肯讓他們進去的。」
聽完了馬驛丞之子的描述,看來驛丞父子是被敵人利用了。
對方如此狡猾,就連驛丞父子都要送毒酒毒殺,這次的對手是心思縝密的傢伙。
這兩個神秘客人,就是衝著越王的使團來的。
陵水驛是長安以西最後一個客棧,距離長安城也就半日的行程。
若是使團下午抵達陵水驛,那都會在驛站住宿一宿。
而這兩個客人中的其中一人,在越王使團住宿後就離開了驛站,這肯定是向人通風報信去了。
另外一個客人在使團次日動身出發後也立刻離開驛站,很明顯他就是來跟隨監視使團的。
單濤皺著眉頭,這下案子又進入了死胡同,驛丞父子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長安這麼多人要怎麼找?
田建忠走過來說道:「單老大,現在怎麼辦?」
單濤也犯了難,對方做的太乾淨了,兩人故意裝作客商投宿,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這要怎麼查?
就在這個時候,宋涯說道:「你們那邊有會畫畫的玩家嗎?」
宋涯接著說道:「你問一問有沒有玩家會畫畫,在我們刑偵上有一種技術,可以根據當事人描述畫出兇手的樣子,如果長安有會肖像畫的玩家,我可以教他怎麼畫這種肖像畫。」
單濤眼睛一亮,他連忙在長安玩家頻道中喊道:
「長安玩家們,請問有沒有會肖像畫的玩家!請速度來長安城北的陵水驛!」
隨著單濤這麼一嗓子,一個玩家立刻私聊回覆:「單老大,我會!」
史歲是一名商人玩家,在現實中他是一名美術學院的學生。
史歲算是那種有天賦的學生,他進入遊戲的原因也很簡單——賺錢!
史歲是看中了大唐風雲的賺錢能力,想要在遊戲裡籌錢辦畫展。
所以他選擇了商人玩家,也就是唯一能夠暴富的職業。
玩家們對於《大唐風雲》的「貨幣」系統詬病不已,卻對大唐風雲的「經濟」系統讚不絕口。
由於大唐混亂的貨幣體系,銅錢、絲絹、金、銀都能充當貨幣使用,而各種純度不一的貴金屬,成色年份不同的絲絹,又造成了整個貨幣的兌換體系非常的混亂。
你要在大唐用錢,首先需要能鑑別絲綢的年份和成色,還要對金屬貨幣有研究,能通過簡單的方法辨認出金銀銅的純度。
這也讓跑商的玩家們痛苦不已,這樣的貨幣體系對於習慣了電子支付的玩家來說就是災難。
但是大唐風雲的「經濟」體系卻十分的完善。
就拿糧食價格來說,一個地方的糧食價格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各地暢銷貨物也會有合理的變化,如此精密又複雜的經濟體系,是任何經營類遊戲都沒有的,這也讓那些經營遊戲愛好者沉迷不已。
而商人獲得經驗值就看自己能賺多少錢,因此商人玩家也很少能夠一夜暴富的職業。
史歲在遊戲裡做的是顏料生意,他的工坊生產各種鮮艷的顏料,在隴右就頗受歡迎。
從隴右帶了一批貨物來到長安,這批顏料卻沒有得到長安士人的認可。
這些士人們覺得隴右的顏料太俗氣,不像是傳統丹青那麼雅,到現在史歲的貨物都沒賣出去。
就在史歲發愁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本地頻道中單濤的喊話。
單濤是長安地區第一梯隊的玩家,史歲立刻聯繫上了單濤。
給了位置之後,史歲很快騎馬趕到了陵水驛。
「帶了畫畫工具了嗎?」
「帶了帶了!」
單濤指著驛丞之子說道:「就是他見過兇手,我讓宋涯把繪製兇手畫像的技巧發給你了,能畫嗎?」
史歲是肖像畫的科班出身,他看到了從宋涯那邊發來的消息,點頭說道:「沒問題!和我之前學的差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