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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行看著遠處的太陽說道:「按照地圖顯示,我們再航行兩天就要抵達揚州了。」
抵達揚州就代表旅途走了一半了,李福海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實在是不想坐船了。
去除掉現代人對於航海生活的遐想,真實的木質帆船堪比海上監牢。
因為飛剪船的船身狹窄,還需要攜帶淡水和一些貨物,所以船艙內的空間十分狹小,所有船員都擠在一個船員艙內。
船艙內的味道可以說是一言難盡,而為了能夠在顛簸的海上睡著,船艙內都是吊床。
靠近三十人都擠在這個狹窄的船艙里,還要睡吊床,人均面積可能和牢房也差不多。
除此之外,一艘船上的活兒也是非常多,真的是想做都做不過來。
也幸虧這艘飛剪船是新船,沒有修補船體的活兒,蘇行好歹還能靠水手維持,但是前天夜裡遇到大風暴,就是所有船員加乘客齊上陣,這才將主帆降下來。
等到風暴離開,又是全船的人一起費盡力氣,才將主帆升上去。
在風帆時代的水手可以說是相當的苦逼了,不是吃不上飯的,沒人願意去海上賣力氣。
遠洋航行這件事,一直到鐵達尼號這一類的遠洋巨輪出現之前,一直都是相當痛苦的旅行,當然鐵達尼號的乘客也很痛苦就是了。
兩天後,終於看到了陸地了,所有船員都如同即將刑滿釋放的犯人,站在甲板上眺望著遠處的港口。
揚州港!如今大唐最繁華的城市,全大唐第二繁華的海港!
第一繁華的海港自然是泉州港了,但是揚州港附近依然是千帆競渡,各種樣式的船在等著入港,這繁華的景象讓李福海頗為驚訝。
「不是說揚州快要打仗了嗎?怎麼還這麼熱鬧?」
蘇行倒是早就做好了功課說道:「就是因為要打仗了,所以揚州才繼續開放港口,這些都是給揚州運送物資的商船。」
果然在海上出現一聲號角聲,一艘大型的大唐寶船插著龍旗,周圍的小船紛紛讓開航道,先讓這艘船進港了。
蘇行指著那艘寶船說道:「那是從泉州港來的大唐官船,是運糧的船。」
李福海驚呼道:「大唐就用海運糧食了?」
「少見多怪,大唐東南的糧食有不少都是通過泉州港海運到揚州的,然後再通過揚州從海改漕,運送到關中地區,當時整個東北亞地區的海上可是很熱鬧的。」
李福海看著那艘大唐官船逐漸靠岸,這樣一艘大船才能運送多少糧食啊。
也幸虧揚州市舶司的主司王亞東也是玩家,在他的安排下蘇行的飛剪船也沒有排隊,直接繞過了其餘的外國商船,駛入了港口之中。
王亞東站在碼頭上等著蘇行,等到蘇行的船靠岸後,王亞東立刻拉著蘇行的手說道:「蘇大匠!歡迎來我們揚州指導工作!」
說著王亞東就要拉著蘇行去造船廠,指導揚州市舶司的船廠建造飛剪船了。
飛剪船雖然載貨量不大,但是航行速度快,適合傳遞消息和運送貴重的商品。
這種船曾經在十九世紀大量出現在東北亞的海上,那時候飛剪船運送的貨物就是鴉片,這給近代中國帶來了慘痛的記憶。
但是這樣優異性能的海船,揚州的造船工坊也在全力仿造,可是依然有幾個技術上的難點難以突破。
蘇行倒是也不藏私,大家都是玩家,網上也有飛剪船成套的技術圖紙,他解答了工匠們的問題,又親自示範了幾個重要部件的製造方法,揚州造船工坊內的匠人立刻對這位年輕的大匠心悅誠服。
王亞東立刻給飛剪船送上了補給和淡水,又在揚州港設下酒宴,宴請全船的玩家們。
蘇行被一群工匠們吹捧的心情大好,補給也需要時間,於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家酒樓是大食人開的,大家來嘗一嘗大食的風味!」
在揚州港口有不少酒樓,這些酒樓是服務海商的,因此揚州港內各種風情的酒樓都有。
這家酒樓就是一家大食商人開的酒樓,一直生意都很紅火,在大唐決定在揚州先開海禁之後,更是每天都爆滿。
要不是王亞東市舶司的面子大,平日裡根本排不上這家酒樓。
「這瓦罐羊肉是這家酒樓的特色,一般需要提前預定才能吃上,這一次正好後廚多做了一罐子,大家有口福了。」
夥計將一個花瓶大小的瓦罐抬上了桌子,小廝用木槌將瓦罐的上的封泥敲開,然後濃郁的羊肉香氣瀰漫在餐桌四周。
王亞東介紹到:「其實這道菜坐起來也簡單,就是將羊肉放入瓦罐中,然後加入他們波斯人的藥酒和清水,用泥土封住瓦罐口,放在火坑邊上加熱。唯一費功夫的是需要用火坑的餘溫再煲一天,才能讓羊肉軟爛鮮嫩,大家快點嘗嘗。」
李福海忍不住動了筷子,沒想到在這遊戲中吃到的異域美食竟然這麼好吃。
王亞東放下筷子說道:「其實這大食菜品乏善可陳,也就這一道還可以了。」
他掃過桌子說道:「諸位覺得這揚州如何?現在揚州正是發展的時候,如果願意留下來的,在下可以向高節度使推薦,高節度使可是求賢若渴啊?」
蘇行只是埋頭乾飯,這王亞東圖窮匕見了,這是要挖人啊。
不過他只是一個開船的,船上的玩家都是被朋友邀請到南方發展的,挖人和他蘇行有什麼關係,反正冤有頭債有主,是他王亞東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