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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李泌從大唐的視角上看,自然是一場堪稱戰爭轉折點的戰役。
能夠將安慶緒的流民軍擋在江淮之外,保證了大唐經濟中心的安定,重新掌控汴河漕運,這都是關係到洛陽戰局的大事。
但是對於隴右來說,這只是一場意料之外的勝利,而整個隴右更關心的是河東的戰局。
李泌端正了自己的心態,如今他是越王的參謀了,不能繼續站在大唐朝廷的立場上思考問題了。
對于越王的這個看起來瘋狂的方案,李泌只能感慨隴右的強大。
穿越漠東草原,直接進攻河東三鎮,李倓是有徹底平定河東之亂的決心和雄心的。
李泌有一陣子恍惚,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少年時代,他和還是太子的李亨徹夜暢談,談論這天下的弊端,討論天寶盛世之下的危機,那時候李亨還有著繼承皇位之後掃蕩天下的志向。
等到李泌護送李亨來到了靈武,在他的籌謀下李亨終於登上了皇位,那個和自己徹夜暢談天下的年輕人就徹底死了。
李泌也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李亨的心變了。
是被李林甫攻擊,李亨為了自保廢太子妃開始的嘛?
還是被楊國忠逼迫,二次廢太子妃的時候?
又或者是在登上皇位的時候?
李泌也不知道,但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經死了,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不過是一具死死抓著皇權,被權力扭曲的傀儡罷了。
從李亨身邊出現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皇帝就不再和以前那樣信任李泌了。
李泌多次進言,希望皇帝能夠攻打河東,徹底平定安祿山之亂,但是皇帝只想著儘快平定天下,完成名義上統一天下的成就就行。
也是因為這個,李泌才心灰意冷離開長安,卻沒想到誤打誤撞,投入到了越王麾下,這個遠在隴右的藩王竟然真的在執行這個計劃。
一開始看到大迂迴戰略的時候,李泌也覺得越王瘋了。
可是當越王的軍隊一步步攻陷遼東,如今尉遲信已經兵叩涿州城的時候,李泌再也不懷疑李倓的計劃。
看著李倓年輕的臉龐,想到李倓在和他隴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所說的,他有蕩平天下的志向。
李倓和李亨年輕時候有些相似,這一刻仿佛,仿佛時間在歷史長河中交匯。
不,李泌搖了搖頭,現在的李倓是有能力實現自己的志向的!
自己一定要協助李倓實現他的目標!
不過李泌也很清楚,要實現李倓的計劃,必須要成為皇帝。
只有成為皇帝,擁有掌控天下的大義,才能實現那輝煌的計劃。
如今地圖上,代表隴右的地區已經塗成了紅色。
除了隴右、河西、靈州和平盧之外,其他地區依然沒有塗上顏色。
李倓看著地圖,忍不住感慨大唐實在是太大了。
自己如今所占的地區,也不到大唐六分之一的疆域。
李泌看著李倓說道:
「殿下,已經是時候進取隴上了。」
隴上,就是如今甘肅和陝西北部的區域。
對於李倓來說,取得靈州之後,隴上就是擋在隴右和關中之間的通道。
李泌繼續說道:
「占據隴上,進可以入關中,若是長安有變,可以派一支精銳迅速席捲關中。」
「隴上是蜀中北上出口,占領隴上可以還可以入蜀中,巴蜀若是在手,再取河東之地,那就可以合圍關中了。」
李泌這話已經是大逆不道的了,不過他確實是為李倓打算。
這些日子,參謀部的意見也是如此,隴上是隴右勢力南下的重要通道,最重要的城市就是蘭州。
蘭州的治所金城,也就是現在的蘭州市,是「聯絡四域、襟帶萬里」的交通樞紐和軍事要塞,以「金城湯池」之意,足以說明蘭州的戰略位置之重要。
若是能占領蘭州,那向東可以入關中,向南可以從諸葛亮出祁山的地方,也就是甘肅天水反攻入蜀中。
李倓點點頭,出河西占據蘭州已經是玩家的共識,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名正言順的出兵蘭州。
就連參謀部的玩家們,也都在發愁到底如何才能不驚擾大唐朝廷的基礎上,出兵蘭州。
李泌卻笑著說道:「如果殿下是擔心沒有理由出兵蘭州,那就多慮了,臣以為不出一個月,朝廷就會讓殿下進蘭州。」
李倓疑惑的看著李泌,但是李泌卻沒有繼續解釋,只是讓李倓在武威準備集結部隊。
李泌可以查看玩家匯總的情報,掌管李倓身邊的文書機密工作,他能夠這麼說肯定是有所猜測。
既然李泌有這個把握,李倓豪氣萬丈的說道:「那就依照泌公之言,在武威集結大軍,隨時準備入蘭州。」
吐蕃邏些城,桑耶寺中。
自從蓮花生入吐蕃之後,得到邏些城上下禮遇,他不僅僅入贊普王宮親自講解佛法,還經常帶著徒弟在邏些城中講解佛法。
其中有關輪迴、地獄和佛國的部分,很受到達官貴人和普通百姓的歡迎。
遇到那些達官貴人,蓮花生就將如何修行能夠入佛國,佛國的景象是多麼的美好。
遇到普通百姓,蓮花生就講輪迴,若是此生不修習善果,那就要墮入地獄或者轉世為牲畜繼續受苦,必須忍耐才能換取下一世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