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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許叔冀這廝躲在彭城,每日就是飲酒作樂,根本就不想殺回汴州報仇!」
范五堅定地說道:「俺就是要想要回汴州報仇!」
章武恍然大悟。
偽燕軍紀敗壞,每到一個地方就大肆屠戮。
汴州是漕運要道,本來是極為富庶的地方,可自從被偽燕占領後,人口足足少了九成。
章武這才想起來,當年攻陷汴州,又在汴州劫城的偽燕大將,正是如今圍困睢陽的尹子奇!
尹子奇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汴州城破之後,不僅縱容士兵搶劫。
還將汴州城裡和唐軍有關聯的家庭全部屠殺。
章武問道:「汴州軍中,像你們這樣想要打回汴州的士兵多嗎?」
范三說道:「多!怎麼不多,只要是普通當兵的,哪個身上沒有血海深仇啊!」
「只有當官的才捨不得彭城的富貴!」
章武這才明白,自己也是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
汴州軍占領彭城,能夠街頭上強買強賣做買賣的,能夠在節度使府飲酒作樂的,都是汴州軍的中高層軍官。
普通士兵在彭城的日子,要比在汴州還悽慘。
在汴州好歹是本鄉本土,到了彭城就是流落他鄉了。
那些軍官還能搜刮百姓,但是這些普通士兵就慘了。
許叔冀和軍官們也知道自己不得人心,為了防止士兵譁變,許叔冀「天才」的將汴州軍分成了五個營,分別駐紮在彭城的五個地方。
許叔冀又禁止普通士兵隨意進出軍營,等於將他們囚禁在軍營中。
范三范五整日被關在軍營里,每天的伙食錢都被伙房的人貪墨了。
士兵們每頓飯都吃不飽,還要被軍官拉著操練。
像是范三范五這樣的,想要返回汴州的士兵也有很多。
章武問道:「你們營地里有多少兄弟,你能拉起一兩百人隨你們一起拼命嗎?」
范三和范五對視了一眼說道:「拉上一兩百號人自然沒問題!可是俺們都被收繳了兵器,打不進節度使府的!」
章武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只需要你們把人拉到節度使門口,能做到嗎?」
范三和范五立刻說道:「當然能!」
章武說道:「另外,屠殺汴州的,正是偽燕大將尹子奇,他如今在圍困睢陽。」
「睢陽百姓就要和你們的父母家人一樣慘遭毒手了,你們願意救睢陽嗎?」
范三和范五立刻說道:「當然願意!兄弟們不怕拼命,更不怕和叛軍拼命!」
章武搖頭道:「不要你們拼命,正午時分,你們帶著營里的兄弟來節度使門口集中。」
「等我的信號,你們就攻打節度使府大門,能做嗎?」
「能!」
說完這些,章武轉身離開,只留下兩兄弟面面相覷。
范五這才問道:「哥,這傢伙不會是許叔冀的人吧?俺我們出營一鍋全端?」
范三嘆息一聲說道:「你這殺才,現在後悔了?剛才俺讓你別亂說!」
「罷了罷了!」
「以那人的身手,只要將我們扭送節度使府,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又何必要放俺們回營。」
「聽他這話,似乎想讓俺們救睢陽。」
范五問道:「什麼睢陽不睢陽,反正家沒了,俺就想殺燕賊!」
范三點頭說道:「好兄弟!殺燕賊!」
「俺們趕緊回應,拉上兄弟們埋伏在節度使府街邊。」
「如果情況不對,就立刻逃出彭城!」
兩兄弟商議完畢,各自返回軍營。
而宿醉了一宿的許叔冀,日上三竿後,才在新納小妾的服侍下坐起來洗漱。
雖然是客居彭城,這位汴州節度使的生活依然豪奢。
用絲綢擦乾臉後,許叔冀對著管家的說道:「速速把昨日的賞錢發下去。」
護衛許叔冀死士的賞錢是每日發的,這些精銳的賞錢很豐厚,所以他們也樂於為許叔冀賣命。
管家說道:「節帥,賞錢已經發過了,將士們都謝過節帥了!」
許叔冀點點頭,這亂世為官,難啊!
許叔冀在彭城搜刮的錢,大半都賞給了身邊的這群保鏢。
可要不是這群保鏢,許叔冀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早膳呢?」許叔冀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又犯上一口酒氣,對著管家問道。
管家苦著臉說道:「節帥,今晨也不知道怎麼了,廚房失了火。」
許叔冀臉色一變,管家立刻說道:「火勢不大已經撲滅了,但是早膳是來不及了,所以仆就派人去外面買了,算算時間也快回來了。」
許叔冀的臉色稍好了些,又吩咐道:「是天香樓的嗎?別家的早點本帥可吃不慣。」
「節帥放心!就是天香樓的早點!」
這時候,兩個家丁走進來,他們身後是一個躬著身子的酒樓夥計,手裡捧著一個木色的食盒。
食盒中透出淡淡的食物香氣,就在許叔冀食指大動的時候,夥計手中的食盒突然拍到了管家頭上。
而那個提著食盒的夥計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第四百零八章 汴州軍心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