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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受難之樹……
羅蘭眼中有意味深長的光芒閃爍了一下。
說起來,約瑟那邊有段時間沒有消息了。按理說沒有感情的約瑟是不會對羅蘭產生任何反抗情緒的……不過以自家老大的性格,萬一導師心血來潮把約瑟的傷治好、把約瑟的感情還給他,亦或是約瑟找到了生命女神的牧師給自己治療腦部的隱患,羅蘭這邊就要出事。
有了感情的約瑟絕不會對羅蘭有絲毫忠誠。從最開始,羅蘭就是用強制的手段將具有珍惜的殉教者才能的約瑟留在身邊。若不是羅蘭從一開始就對他不放心,他也不會用這種手段。
如果不能保證他的忠誠的話。就殺了他吧。
約瑟知道的太多了。奧蘭多、赫爾蘭、瘟疫、以及羅蘭財寶埋藏的位置……偏偏他從沒有讓羅蘭看到過他的忠誠。
羅蘭眼中突然閃過了克魯維恩的屍體。那股被掩藏已久的殺意終於脫困而出。
決定了——
如果約瑟真的有恢復感情的可能,羅蘭就算拼著不要背棺者的第二條命,也定要把他殺死。不然的話,萬一羅蘭將小拇指交給了他然後放心的去死。結果約瑟沒有把羅蘭復活起來的話,羅蘭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這個人太過狂妄。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著侍奉羅蘭,神色卑微姿態到位,但羅蘭能看出來,他這個人對自己從沒有過半分發自內心的敬畏。
這種虛偽令人作嘔。
但是。羅蘭卻不能親手殺他。因為羅蘭是既定的教宗,是導師在地上的代行者,她唯一的代言人,羅蘭的一舉一動都有其特定的含義。他在得到導師予他的權柄之前,沒有剝奪導師信徒的權利。好在約瑟並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需要清除約瑟的話,羅蘭也沒有把他養到背棺者的必要了。讓導師降下旨意,便可以讓他以殉教者的身份去對付受難之樹。若是他輸了,受難之樹也已身受重傷,羅蘭正好可以來補刀;可如果他真的把受難之樹獨立幹掉了,那麼導師必然會對他的行為感到愉悅。到了那時。羅蘭想要殺他就要等使命任務全部完成、拿到了無眠者之夢才能實現了。
羅蘭敢打賭,若約瑟用某種方式取回了自己的感情,他必然會對自己抱有憎恨。而這種憎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出來,對羅蘭造成毀滅性打擊。
「對了,阿爾蘇閣下……」
慢慢的吸了一口氣,羅蘭將對約瑟的殺意重新按回心底。
姑且先將黎賽羅這邊的麻煩解決掉,然後騰出手來再慢慢解決掉約瑟。
不知為何,在羅蘭的心中突然浮現出了那個「讓他們閉嘴(2/4)」的任務。
大約,約瑟也是那剩下的兩個之一吧。
羅蘭輕咳一聲,對赤梶花正色道:「既然您已經得知了將會有亡靈在黎賽羅這邊投放瘟疫。那麼相關的準備做好了嗎?」
「當然。」
阿爾蘇一臉嚴肅:「探子已經被薩亞侯爵散到了全城,城外也有斥候和暗哨,無論亡靈在哪裡露頭,都會被我們第一時間發現。而此刻。城衛軍已然全副武裝,在各處據點嚴陣以待,若接到警報,在十分鐘內便會將目標地區重重包圍……」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
羅蘭搖搖頭,打斷了阿爾蘇的話:「也許你們這邊不太熟……但是。投放瘟疫是有很多種方式的。」
「投放瘟疫可以在城外的水源下毒、也可以將瘟疫種在牲畜中被普通的人類攜帶進城。也可以將瘟疫散布在醫療器具上,甚至可以通過一些不要命的流鶯以一些特殊的手段將瘟疫帶進來。」
專心的聽著羅蘭的話,阿爾蘇的面色已經變得無比嚴峻。
他明顯意識到了自己和薩亞侯爵的漏洞。這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漏洞……可惜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
先知的那一句「亡靈將會在黎賽羅投放瘟疫」這句話讓阿爾蘇和薩亞侯爵將注意力投向了「亡靈」一詞……可這並不意味著那個亡靈會親自過來釋放瘟疫!
羅蘭說的沒錯。投放瘟疫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沒有任何一種手法是必須冒著被抓住的風險深入黎賽羅然後投放的。
既然在城外也完全可以順利投放瘟疫,那麼「那個亡靈」沒有任何進城的動機!
錯了!從一開始,自己和薩亞侯爵的重點就錯了!
光是防守亡靈入城是沒有用的……他們應該檢查出入城的人和物資才對!
「羅蘭……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赤梶花向羅蘭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羅蘭卻只是無奈的攤了攤手。
「所以說,我也不知道啊,阿爾蘇閣下。」
他望著阿爾蘇,嘴角微微翹起,眼神仿佛在暗示什麼:「您想想看,假如您是那個亡靈的話,在不知道黎賽羅城內的情況的前提下,您會怎麼往這裡投放瘟疫呢?」
赤梶花微微一愣,然後便開始認真的考慮羅蘭的建議。
「假如我是那個亡靈的話……」
他喃喃著,慢慢思考著:「我肯定不會入城,因為這裡有起碼有一個黃金階在坐鎮,入城的話會平添許多危險。」
「最穩妥的方法是污染水源……可那樣的話,那位大人就不會只說『在黎賽羅投放瘟疫』。也就是說,一定是有什麼東西,是只送到黎賽羅而沒有送到其他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