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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並不絕望——」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穿著星象系袍子的少年推門而入。
就當一位大巫師想要皺著眉頭想要責備他的時候,卻突然被人拉住。
因為在那個少年身後,便是第一塔的塔主安維利亞,以及永遠和安維利亞在一起的魔犬斯科特。
「我想我來的還不算遲。」
安維利亞的聲音在會議室中響起。
頓時,嘈雜的會議室瞬間回歸平靜。
下一刻,安維利亞直接出現在了主位。
沒有任何人看清她是如何從門口移動過去的。她好像一直就在那裡,也似乎是走過去的,也可能是傳送過去的……這種矛盾感讓人的思緒紊亂。
就在這時,有人察覺到了那個陌生的少年和斯科特一起出現在了安維利亞的左右兩側。
但他還沒來得及指出,在場所有巫師的位置瞬間發生了變動。之前混亂的會議室里的所有巫師都出現在了圓桌的左右兩側,身後就是在之前的混亂中被弄壞或是弄到的座椅——不過那些座椅也已經重新恢復了一開始的樣子,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簡直就像是兩個間隔很大的畫面被人硬生生的剪掉了中間的部分一樣。所有的巫師都想不起來在之前的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
「各位,落座。」
就在這時,安維利亞的聲音響起。
下意識的,所有人紛紛坐了下來。
「現在,會議開始。」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戰爭的旋律(中)
羅蘭沉默著,跟著昔拉走出了火熱的卡莉斯塔。
天頂的結界已然開始破碎。那些如同電路板一般密密麻麻的掛在大結界上的符文已經熄滅了大半,殘留的部分在空中組成了荒謬的圖案。
不斷有匆匆跑過的巫師從羅蘭身邊擦肩而過。而以緩慢,或者說悠閒的步伐走在路上的羅蘭和昔拉因此便成為了最大的異類。
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意他們了。
當其他巫師跑到羅蘭和昔拉身邊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避開。羅蘭和昔拉這兩個人就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的兩塊頑石一般,將身邊的水流從身邊分開。
「羅蘭……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不等羅蘭回應,走在前面的昔拉便繼續開口,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你留在這裡要冒多大的險嗎?」
羅蘭的步伐突然停住。
「如果你叫我出來是要說這個的話,我們就不用繼續聊了。」
無比輕柔的語氣,伴隨著堪稱無情的話語從昔拉的身後傳來。
昔拉苦笑著轉過頭來,湖藍色的清澈眼神仿佛被什麼東西揉皺:「……你到底在堅持什麼呢?」
「你在堅持什麼,我就在堅持什麼。」
「這不一樣。」
「一樣。」
羅蘭毫不猶豫的回覆道。
他的右手已然搭在了腰間的短劍上,眼神漸漸冰冷下來。
儘管現在不能用神術,羅蘭也絕非沒有戰鬥力。
雖然殺死昔拉不太可能。但如果只是逃走的話,羅蘭自信絕對沒有問題。
但是。昔拉卻好像沒有看到羅蘭的敵意一般,苦笑著抬起自己那比常人大上一圈的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拿任何武器。
大約醞釀了五六秒,然後站在人潮里的昔拉輕聲向羅蘭說道:「我也不想讓這座城市被毀滅。」
「……哈。」
昔拉的第一句話就讓羅蘭笑出了聲。
眾神毀滅白塔這件事已成定局,而現在,一位樞機主教,居然站在羅蘭跟前說,自己不想讓這座城市毀滅?
好吧,也許你沒有說謊。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無用的偽善。」
羅蘭乾脆利落的對昔拉的話進行反駁:「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你難道還能說服你的教宗嗎?還是說你能說服泰爾?亦或是反叛到白塔這邊來反過來對抗神明的大軍,然後一起被數十萬人踏成碎片?」
羅蘭沒有壓低絲毫自己的聲音。他就這樣以正常的音量站在人群之中。毫不留情的怒斥昔拉的偽善:「不,你什麼也改變不了。」
「就算你嘴上說著不想不想,但你也不得不去做——被人逼著屠城和以自己的意志去屠城,對於死在你手下的人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也許吧。」
昔拉對羅蘭的指責沒有絲毫回應。他的臉上依舊掛著苦笑,但他的眼神卻清澈:「但是,介入這場毀滅性的戰爭之中,我不後悔。」
「……有點意思。」
羅蘭挑了挑眉,露出了一個近乎嘲諷的笑容。
昔拉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的結界。
他輕聲問道:「羅蘭。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直接或間接的死於巫師之手嗎?」
「哦?」
「十萬人。每年大約都有十萬人,因為巫師的原因而死去。」
昔拉低下頭去,看著羅蘭。但羅蘭卻感覺他的目光的焦點並沒有在自己的身上,而是看著更遠的地方。
「人與人之間總是存在爭端。而我們牧師。就是為了聆聽人們的心聲、疏導他們的心靈而存在的。但是人的忍耐總是有極限的……而我們並不能保證,在每一個人需要我們的時候,都能準時的出現在他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