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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離開,可突然想到了老約翰的事,便又開口問道:「你把老約翰的屍體藏在哪了?」
「……我沒殺——呃啊啊啊啊!」
話音未落,他的左手便被打了一個蝴蝶結。
「你還有一次機會。」
「我說!我說!在西門的陰溝里!我除了他身上的錢都沒動!錢就在這——」
他還沒說完,他的脖子便被一條纖細的藤蔓直接掰折。
隨後羅蘭便向騾子旅店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逐漸遠去,身後的鎮民們便鬆了一大口氣。
「原來是找那個外鄉人啊。」
「我早就說那個人不是好人。你看他穿著奇怪的衣服。」
「不會牽扯到我家吧……我就住在騾子旅店旁邊啊。」
「呵呵,那你還真是可憐。」
如同之前發生的事的翻版一樣,沒有任何人因為中年人的死去而感到悲傷。
羅蘭聆聽著他們的討論,露出了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
到了真實的世界,他才真正的感受到這個小鎮病了。就算沒有血痕綜合症也是一樣,這個看似平淡無奇的小鎮的內在直接壞掉了。
第一次的,羅蘭開始反思法琳娜把整座小鎮毀滅掉這件事的立場,是否和他之前以為的那樣瘋狂而邪惡。
淡到近乎察覺不到的殺機,開始從羅蘭心中升起。
第三十七章 演戲就要演全套
羅蘭並不知道長眠導師的傳承是以什麼方式在那個外鄉人身上存在。
他只知道法琳娜將他殺掉之後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而她本來只是想要他的財產而已。
那個外鄉人畢竟是一名牧師。因此,就算法琳娜的行為有些過火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在卡拉爾牧師不享有公民權,就算被殺掉也絕對不會有人來找事。
這裡可是外界盛傳的蠻荒之地、神棄之國、擁有萬種罪惡的卡拉爾。無論是善神的牧師還是邪神的牧師,一旦穿過法拉若的地界北入卡拉爾便代表放棄一切希望。
三牧首布置的大型迷鎖在此,所有聖職者一旦進入卡拉爾的國界每日神恩的恢復量要下降三倍,神明的視野也從進入的那一刻開始徹底隔斷。別說是護教者,就算是哪個教宗親自進入了卡拉爾,神明也絕不可能為他降下半分神力。
馬可的悲劇不只是一個個例,許許多多的神明將自己的傳教者偷渡入卡拉爾的國境,在山區內傳教,想要這片廣袤且無人開墾的土地上掰個果子吃。
就算從卡拉爾成為的牧師進入這裡以後不會受到三倍的神恩限制,可他們的禱告神明依舊聽不清。結果就是馬可那樣——白銀階的牧師在外界和神明對話的瞬間,神明就知道他們所知所想所求,而在結界內部,神明甚至連自己的牧師等級都無法得知。
所以從一開始羅蘭就已經起疑。
克洛德僅僅是為了陪伴克勞迪婭就親自進入卡拉爾這種危險的地方?別鬧了,在卡拉爾三名白銀階的牧師還不如一個青銅階的僱傭兵管用。說不定就會因為什麼原因暴露了牧師的身份然後被卡拉爾的愚民暴起殺死。
而要說馬可的事——他們在出發之前又不可能會預見自己會撞上正在做實驗的南風之環。而且面對馬可,牧師也並不是那麼管用。
如果羅蘭沒有猜錯的話,克洛德存在的其中一個意義就在於之前的瑟可薩芬黑幫。
要知道,戰爭女神覬覦暴力之主的神職已經很久了。
……不對!
羅蘭眉頭一皺。他終於想起了自己忽視了什麼事。
就算沒有自己引路,一個能夠展開神使化身的護教者哪有這麼容易被掠影翼龍殺死?可是克勞迪婭和他也確實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但問題是,他們兩個真的死了嗎?
克魯維恩應該是確實死了——羅蘭已經想起來他是誰了。
在卡拉爾的財富之城裡,當玩家選擇加入血斧會以後,偶爾會在下雨的夜晚聽見他們的老大血騎士自己喝著一壺法拉若產的烈酒,低聲喃喃到:「克魯維恩大哥……」
如果這時候去和他搭話,且自己的聲望高到一定程度之後,血騎士會與玩家一同將壺中的酒喝完。假如體質高於5、喝完了血騎士的酒還沒醉的話,就會得到一個持續一整天的buff「克魯維恩的特製烈酒」,力體敏三屬性在任何相關判定上視作獲得+1加值。
當時第一個完成這個任務的玩家還得到了一把深藍色的投斧「克魯維恩的遺物」。在那個白塔還沒有傾塌的年代,一把由如此簡單的任務就得到的深藍色級別遠程武器在論壇上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既然克魯維恩死了,那麼瑪肯應該也死了。可是從這裡回頭去看,他們兩個又是被誰殺死的呢?
或者說,假如他們全軍覆沒,那麼愛德華又是怎麼知道自己妹妹被掠影翼龍——以及南風之環殺死的呢?
羅蘭緊了緊身上的黑袍,沉默的走向了騾子旅店。
被什麼陰謀悄無聲息的纏上的感覺並不好受。那就像是在陰冷的酒窖中點上一盞昏黃的油燈靜靜的看書一樣,陰影如蛇一樣將自己的身體包圍、纏緊、且逐漸窒息。
他如深淵一般望不見底的黑色瞳孔中漸漸閃動一絲寒光。
戰爭女神?暴力之主?法琳娜?南風之環?十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