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怎麼?還不認輸?還想玩?好,老爹我陪你們好好玩玩。」
「我說:下一個死者的死法是被同袍殺死。時間還是一分鐘,記好了小伙子,你盡可以讓他們隨意逃離,我就這樣告訴你,不管離我多遠我也能用一句話殺死你們。」
「順便一提,你也在死者的選取範圍之內啊。」
一個可怕而又令人雀躍的可能性在他腦海中浮現。他立刻攥著紙條,衝著還沒有完全散開的人群喊道:「大家立刻散開!每個人不要接近他人一米之內!然後所有人都不要動,注意一下身邊的人!任何身邊有人有所異動立刻高喊並阻止他——那個殺人者就在我們之間!」
灰燼之徒們把詫異的目光投向了他,奧克利福心中滿滿的都是信心和找到線索的雀躍。他高聲對所有人解釋道:「先保持不要動,然後聽我說。我已經識破了那個人的詭計!那個人努力的想讓我們認為他擁有某種遠程殺人的手段,可是,他在第二張紙條中漏了一個破綻!」
「他絕對不是用什麼詛咒的手法或者律令法術在遠方殺死我們的同袍!他稱呼我小伙子,可我是在他離開我的視野之後才摘下的兜帽,而且在很短的時間我就重新戴上了。灰燼之徒的兜帽連偵測陣營的神術都能隔絕,絕對不是尋常的巫術可以看穿的。那麼,如果說他是離開之後在遠方咒殺我們的話,又是怎麼知道我的性別和年齡的?」
「所以說,他絕對沒有離開!那個人絕對沒有離開這裡!之前我們看到他遠離這裡一定是某種障眼法,那個謀殺者一定從一開始就在我們的隊伍中——不,他不是謀殺者,他是一個指尖帶血的暗殺者,一個無恥的欺騙者!」
就在奧克利福說的興致勃勃的時候,不知是不是一直在思考讓他的大腦活躍起來了,一個被忽視的細節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於是他立刻再次喊道:「那個謀殺者衣袍上有血!我記得他的後背被銳器切開,露出了裡面的皮肉,而且那人的衣服上有血跡!」
「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動,查看一下身邊的人有沒有身上有血的!有血的那個就是那個暗殺者!」
就在奧克利福的話剛剛出口的時候,就立刻有人在遠處高聲應道:「我找到了,就是她!」
頓時,所有能看見的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個人手指的方向。在看清那人背後的確有血跡之後,其他人也紛紛高聲嚷道:「確實有血跡!」、「大家快來就是這個人!」
……不對。回答的太快了。
奧克利福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可他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對策,只好順著人流往那個方向擠了過去。
可突然,前面的聲音一下子沉寂了下來。就在那瞬間,奧克利福就立刻意識到,那邊一定出事了。
他一邊高聲嚷著讓讓一邊奮力往前擠著。直到完全脫離人群的圍牆的時候,卻發現所有人都成一個圈形讓開了裡面的空間。強烈的不詳感襲上心頭。
奧克利福感覺到脖子有些僵硬,他強迫自己看了過去。
只見在所有人的中間,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的身影側躺在地上。
她微微張著嘴,口中滿是鮮血。大概是在眾人「制服」她的時候從嘴裡掉出來的吧,在離她的嘴不遠的地方,一張浸了血的字條落在地上。她的背後倒是的確有血,可在奧克利福看到她的後背的時候立刻感到全身發冷。
在她的後背上,赫然插在一根正在融化的猩紅色尖刺。
那是被稱為猩紅犬齒的,唯有灰燼之徒才能使用的武器——由灰燼之徒的血液凝成,握在血液的主人手中會變得無比鋒利,而每當接觸其他的生命的時候,它就會融化一部分。這樣的話,無論是被他人握住或是掉在草叢裡都會以極快的速度融化成一灘血液。根本不可能被其他人握住然後殺死別人。
在猩紅犬齒凝聚的過程之中,如果往血液里加入一些毒物,那麼在刺入體內的同時,就會有一些毒物被融化,滲入敵人的體內。準確的說,不光是毒物,無論是麻痹用的草藥汁液或是強酸之類的液體物質基本都能摻入。一旦灰燼之徒強大到馬可那種級別,甚至還能凝聚一些小型的猩紅犬齒長期保存在身上作為暗器,或是突破半臂長的極限,將猩紅犬齒化作長槍或是刺劍之類的武器。
一般來說,灰燼之徒們使用這個武器的正確方式是往裡面摻入一些魔鬼的體液或是亡靈的分泌物。這樣的話,在這種特質的猩紅尖刺刺入聖職者體內的時候混有雜質的負能量就會從傷口處直接侵蝕內臟。一旦這些牧師們試圖使用神術,在神術剛剛凝聚的時候就會因為能量的衝突引爆他們的內臟,而且事後便會融化成一灘血,絲毫不留痕跡。
這毫無疑問是只有灰燼之徒才能使用的武器,可它現在正插在另外一位灰燼之徒的身上,而大致望去她全身只有這一處傷口,於是答案不言而喻。
又……實現了嗎?
奧克利福全身顫抖著。他似乎能感覺到周圍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的無能,又清晰的感受到了眾人心中的恐慌和畏懼。
……或者說,是自己心中出現了畏懼?
奧克利福苦笑著,從地上撿起了被血液染紅了大半的第三張字條。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動搖。
這謀殺者真的在我們之間嗎?我所看穿的……是否是那個人想讓我看穿的呢?他又是怎麼樣連殺兩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