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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魯維恩早已對您生疑,我在街上遇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對克勞迪婭套問關於長眠導師的消息……」
老約瑟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來直直的盯著羅蘭的雙眼。似乎是想要從中看到些什麼一般。
出乎他的意料,羅蘭似乎並沒有對他殺死克魯維恩這件事而感到暴怒或是悲傷。這讓老約瑟感到了幾分滿意,卻同時讓他若有所失。
「你還有其他的理由嗎?」
「……沒了。我認為,這就足夠了。」
約瑟毫無畏懼的說道:「恕我直言……奧蘭多大人,您不需要朋友,那只會讓您變得軟弱。」
「兩人之間的地位必須要平等才能稱作朋友;而與您平等的地位,對於我們這些宣誓效忠您的人來說也並不公平。」
羅蘭突然笑了起來。
「最後一句話,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他毫不避諱的,將言語化作利刃穿透了約瑟的偽裝。
「……」
約瑟的目光沒有任何迴避,不承認也不否認,就這樣看著羅蘭。
他靜靜看著羅蘭伸出右手握住了杖劍,並彈出了鋒利的劍刃。
「約瑟,我問你,你的忠誠何在?」
羅蘭肅聲問道。
「自是與您同在。」
約瑟沒有任何遲疑的答道。
羅蘭將杖劍搭在了約瑟的脖子上,再次開口問道:「那麼,我如果想要殺掉你,你可有怨言?」
「萬分榮幸。」
約瑟堅定不移、真心實意的答道。
那回答中絕不摻假——如果羅蘭能這樣輕鬆的殺掉自己,無疑便說明了約瑟想要做到的效果已經實現了。
羅蘭即將成為他夢想中那種鐵血的冷血的熱血的怪物,而約瑟自己便是怪物誕生的祭品之一。
銀白色的火焰無聲無息的從劍刃上燃起。
他看著羅蘭將杖劍微微收回,向自己的額頭斬來,瞳孔微微放大。
下一個瞬間,自己的額頭就要被鋒利的劍刃橫著剖開。從這個角度上來算的話,大概能留下完整的大腦,也許不會立刻死亡。
啊……要死了嗎?
老約瑟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若有所感。
只是可惜……沒有見到……
「——嗯?」
老約瑟驚疑不定的感受著杖劍在即將把自己的腦袋開出個天窗來的時候,卻猛然往回縮了一截。
鋒利的劍刃在他的額頭上劃出一條淺淺的血痕,血液在一秒後才開始滲出。
老約瑟感受著那劍刃停在自己的眉心,額頭正中心不住的發麻。
「——那麼,我如果想要奪走你的感情,你可有怨言?」
羅蘭一字一句的問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無心
克魯維恩死去這件事給羅蘭帶來的衝擊力遠遠小於他的預料。
羅蘭只是感到內心泛起微弱的悲傷——僅此而已。
也許是因為沒有見到克魯維恩的屍體,羅蘭對於「以後再也見不到克魯維恩」這件事沒有任何實感。
況且,再也見不到——那又如何?
很多中小學的同學也畢業以後也是一樣的再也見不到吧。類似的情況還有搬到了其他城市的童年玩伴,或是轉學了的好友和同桌。
無論當時玩的有多麼愉快,以後見到的概率也是無限趨近於零。
所以,那就和死了並沒有什麼區別吧。
也許是因為小時候姐姐的欺騙——「爸爸媽媽只是去了再也回不來的地方」這樣的話,羅蘭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認知死亡的。
羅蘭只是覺得自己應該生氣,而這種氣憤僅僅只是基於道德的慣性。就像是人們習慣性的譴責某種不道德的行為一樣,會在幾小時之後自然的忘卻。
更多的不愉感,反而是來自老約瑟的擅作主張。
羅蘭無法忍受一個不受控制的不安定因素在自己身邊。
但同時,他也不想失去一個稀有的殉教者。
具有成為殉教者潛質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在教派成立之前,羅蘭實在是沒有那個時間滿世界去安利新成員。
最關鍵的是,假如老約瑟能在死前覺醒起源的話,羅蘭更是有辦法讓他轉職成背棺者。
如果說殉教者只是一個人形炸.彈的話,那麼背棺者所持有的力量就足以讓世界瘋狂——
背棺者能夠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完全的復活另外一個人,只要具有那個人的屍體。
——無論是玩家還是npc。
這種復活是完全的復活,和亡靈那種被詛咒的復活完全不同。
被復活的人會回到生前生命力最旺盛的年紀,但力量卻是整個生命周期中最強的時刻。
而且,背棺者的全部屬性還將以一個比例增加到被復活的人身上。
雖然在遊戲裡,這種屬性的轉移具有一個時間限制。在就職背棺者的玩家在神殿復活以後,這種轉嫁的屬性就會回到背棺者身上。
當時就有人提出了一個問題:假如npc背棺者復活了一個玩家或是npc。這些轉移的屬性是否具有時限?
這個問題無疑具有相當的探討價值。
不過事實上,npc殉教者因為特性的限制本就稀少,而且基本都在瘟疫復興前期就炸了個乾淨,剩下的那一點也沒有覺醒起源的可能。
就算npc殉教者的復活轉嫁的屬性有時間限制或乾脆就不能轉嫁屬性也無所謂。只要老約瑟能成為背棺者。就意味著羅蘭有了第三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