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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顆破碎的頭顱被彈了回來,僅僅剛離開大門就已經生長完全。而那從下端的缺口伸出的肉.芽已經開始嘗試著組成帶著心臟的軀幹。
「我沒有惡意!聽我說——」
「瑪肯」極力分辯,但他的話僅僅剛出口就被羅蘭所打斷。
「真是噁心,」那聲音中是毫不遮掩的厭惡和憎恨嗎。「你為什麼要活著呢?」
又是一腳,羅蘭重重的把頭踹在了門上,彈回來之後就再次踢回去。血色的花大片的在黑曜石大門上綻開。一層又一層,如同潑墨的水彩。
僅僅只是兩三個來回。「瑪肯」就意識到了申辯是無用的,於是閉嘴不言,顯露出了原型——一個如同鮮紅色的花苞一樣的頭顱,花蕊由好幾層向內的利齒組成,在花苞下面是幾條生.殖.器一樣形狀的根。
它開始大罵羅蘭,用一種不可理解的語言。又或許是破碎的詛咒。那聲音如同嬰兒哭泣,又像是怨靈的哭喊或是蟲子的窸窣。
「你們為什麼要活著呢?」
「你們去死不是更好?」
但羅蘭毫無畏懼,他只是面無表情,一次又一次的將顯露出原形的卡巴拉之敵踹在門上。沒有血肉保護的魔化生物是如此脆弱,以至於每次與門碰撞都有大片的血肉炸裂開來,濃稠發黑的血漿一層層的在門上炸開。
終於,最後一次那顆噁心的花苞彈回來的時候,蒼藍色的刀光垂直落下,將飛來的花苞貫穿砸入地面。
那用力之大甚至讓淺藍色的短刀都劇烈的震顫,幾乎要彎折斷開。
——聚力一擊!
頓時,不斷傳來的砰砰聲終於停了下來。
可那花苞依舊沒有死去,而是不斷張大它布滿利齒的口.器,向羅蘭發出尖銳刺耳的噪聲。
羅蘭卻只是徑直踏在了插在地面上的短刀上,把全身的力量都放了過來,用力向下碾動。
卡巴拉之敵的幼崽終於第一次的發出了悲鳴。
一股用鈍刀割在了厚實的革子上的感覺從腳底傳來,羅蘭的表情終於平復了下來,恢復了一開始的平淡悠閒。
「就沙包的作用來說,你乾的不錯。我現在心情好多了。」
羅蘭低下頭,溫柔的衝著被踩在腳下的卡巴拉之敵說道。
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積攢到現在的委屈和壓力終於通過毆打這貨緩解了許多。
羅蘭不能容許任何失敗。更何況是自己曾經誇下海口一定要圓滿完成的財富之城的救贖。
雖然救贖最後的確完成了,但那結果絕不能算的上是圓滿,說是湊合也沒有問題。
最後羅蘭所做到的並非是引人向善,而是逼人不敢為惡。
長眠導師如果算作羅蘭任務失敗,羅蘭反倒會鼓舞精神,準備到白塔再來波狠的——可她卻偏偏算作羅蘭成功了。
這算什麼?
憐憫嗎?還是安慰?
從穿越到現在,生活環境急劇變化帶來的躁動感終於在此刻爆發。混合著委屈和寂寞,一股邪火從羅蘭心中迸發,但羅蘭卻不敢對自家老闆發。
羅蘭心裡清楚,如果那種戾氣不發泄出去的話,遲早會對自己的行事風格造成巨大的影響。
感謝這位不知名的卡巴拉之敵——
「願你長眠。」
第九十九章 千首墓
羅蘭右腳微微抬起用力向下踏去。
一股氣球被扎破的感覺傳來。那短刀穿過了兩層極韌的皮質膜,頓時那隻卡巴拉之敵就癱瘓在原地,失去了動靜。
銀灰色的光以它的屍體為中心轟然炸裂,密密麻麻的銀色光點沒入了羅蘭體內。
【黃昏討伐!】
【一次輝煌的勝利!】
銀灰色的大字在羅蘭面前慢慢浮現,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過了好幾秒,這光才漸漸淡了下去,大片的深灰色的字體如同刻在空氣中一般緩緩浮現。
【你徹底殺死了一隻黃昏的眷民,你的悼亡者等級提高一級】【你得到了1372點經驗】
【你得到了特性軍用武器掌握:短劍】
【你的生命值永久提高一點】
【長眠導師對你的行動表示愉悅】
羅蘭看著眼前展開的銀灰色系統提示,露出了平和而滿意的笑容。
擊殺黃昏種的獎勵還是這樣豐厚實在。分分鐘就拿到了如此之多的經驗順便還送了個特性,簡直堪稱經驗大禮包。
更不用說長眠導師的愉悅了——這實際上也是神恩的一種,是可以向長眠導師兌換一些東西的。
比方說,瘟疫的權限。
畢竟聖者對黃昏種和被黃昏種感染之人的厭惡是與生俱來的,沒有任何理由。僅僅是聽說就必須殺死。
哪怕是幼崽也是一樣。聖者們不可能對它們有絲毫憐憫之情。
就像是羅蘭一開始被希格斯精神感染了以後,他也是很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長眠導師就此拋棄了。不過好在他最終得到了一個比較滿意的答覆。
代價就是他必須要再接受一次長眠導師的精神感染……
換個更好聽的說法,就是將靈魂的本質向更偉大的存在同化。
羅蘭有些懷疑,那個自己沒記住的夢很有可能就是長眠導師做的手腳。很有可能這個夢的一些內容不是羅蘭——或者說現在的羅蘭所能承受的。
雖然這麼說有些自誇,不過羅蘭確實感覺到了,自己很有可能已經成為了長眠導師和希格斯博弈的棋子——或是說爭搶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