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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從任何地方去看,這都是一位非常標準的枯萎者嘛。
更令人信服的是,這個枯萎者身上的長袍的一些細節。
在卡拉爾枯萎者大致分為兩個陣營——或者說兩個學派。
其中一個是傾向於賢者議會的衰亡橡木,還有一個是傾向於卡拉爾貴族的枯萎之藤。前者的標記是一個黑色的倒立橡木的徽記,而後者則是一些不算很明顯的藤蔓狀的暗花。
而這位穿著黑袍的男人,衣角上就有一些很自然的藤蔓狀的暗花,很明顯的是一位枯萎之藤的高位德魯伊。聖名的話,大約是枯藤或者綠藤之類的吧。
從特徵上可以看出,他的暗花從下擺一直延續到胸口,中間沒有斷裂。這意味著他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的枯萎者;他的領口處有著鷹頭的徽記,這說明他經常接受一些境外任務。
最關鍵的是,他身上散發著的幽幽的香氣便可以證明,他身上的無疑是枯萎之藤的決策層才有權穿上的黑藤法袍。
沒有任何人敢於打擾一位枯萎者的興致。更沒有人敢輕易打擾一位等階高、地位更高的決策層枯萎者。
白銀階的德魯伊,哪怕是無法接觸到核心權利的枯萎者,在卡拉爾也已經是等同於伯爵的大人物。
可就在這時,卻有一個粉紅色捲髮的小女孩攔在了那個黑袍人的身前。
羅蘭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沉默的抬起頭來,定定的望著那個有著一頭蓬鬆粉色捲髮的小女孩。很好的扮演了一個高冷而沉默的枯萎者的身份。
看著那個小女孩淚光瑩瑩的湛藍色雙眼,羅蘭暗暗嘆了一口氣。
按理說,他是不能管她的死活的。
畢竟一個枯萎者過於善良,絕對會讓人起疑。羅蘭甚至懷疑這個小女孩會不會是被人雇來試探他的了。
現在剛剛進入黎賽羅。羅蘭實在是不想惹事。起碼要找到約瑟才行。
但是,那個小女孩只用了一句話就讓羅蘭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尊敬的枯萎者,赫爾加。薩亞向蓋亞之父致敬——」
那個有著一頭蓬鬆捲髮小女孩以倉鼠般瑟縮的目光打量著羅蘭,用極地卻是足夠清晰而又條理的聲音念道:「家父請您到府中一敘。望您看在三賢的份上務必賞臉。」
聞言。羅蘭沉默了許久。
他倒是對這個早慧的小姑娘沒什麼想法。不過薩亞侯爵羅蘭倒是認識。
他就是那個羅蘭之前用來嚇唬瑪肯的「馬爾諾斯將軍」。一個比起武夫更像是學者的智慧人。
他請自己幹什麼?
羅蘭決定姑且區別聽聽也不遲——反正羅蘭現在狂躁症在手,想跑就能跑。
「……帶路吧。」
羅蘭沉默許久,然後以沙啞而幹啥的聲音回道。
說起來,就在剛才,不知道為什麼。狂躁症開始以異常的速度迅猛傳播。一開始只有幾千人的感染者在數小時內突然翻了三倍,而且直到現在還在繼續增長。
這樣的速度無疑是不正常的。
要知道,大裂縫附近已經沒有活物,而大裂縫下面的地下種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爬上來。他們發現大裂縫的封印解除是需要時間的——不然羅蘭也沒有必要讓艾露卡多提前去解除封印了。
但是,這種程度的感染者數量增加,絕對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做到的。想要達成這種程度的污染速度,除非所有的感染者全部進入了大裂縫之中。
可那又怎麼可能?
那可是數百米的高度。就算是白銀階的強者,如果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話跳下去除了死也絕對沒有第二個字。
……信息太少了,在這裡瞎猜沒有任何意義,還是等艾露卡多回來吧。她回來之後。帶回來的消息想必能給羅蘭解答這個問題。
羅蘭抿了抿嘴唇,決定暫時放棄思考這件事。
輕易投放黃昏之血製造的瘟疫的確是羅蘭考慮不周。
說起來,羅蘭一開始會有這樣的想法主要是因為被受難之樹逼急了。
黃昏之血製造的毒劑甚至可以對元素生命造成傷害,羅蘭就是根據這個特點才想到用黃昏之血製造瘟疫的。無論受難之樹的異常狀態抗性有多高,在黃昏之血面前就像是一層紙一樣脆弱。
黃昏之血的瘟疫在法恩斯世界也是獨一份了。因此就連羅蘭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瘟疫的感染症狀是什麼。
他只是知道,這個瘟疫絕對和愛德華——或者說卡巴拉之敵有關係。如果羅蘭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瘟疫到後期可以發展出精神崩壞或者融化這種級別的症狀。
羅蘭甚至已經打算把瘟疫復興快要結束的時候抹掉這種瘟疫的傳染性和變異可能,並用瘟疫瓶儲存起來,作為一種極珍貴的毒劑來使用。
畢竟導師是會全面收回瘟疫、疾病這種權柄的。羅蘭也不確定導師會不會專門給自己留一份。要知道,黃昏之血實在是太危險了——那絕對不是能夠輕易掌控的東西。
要不是羅蘭是長眠導師的選民、口袋裡有敗血糖而且正巧準備轉職告死鴉。羅蘭早就死在愛德華手裡了。
想到這裡,羅蘭不禁嘆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已經把愛德華解決掉了。不然的話,在生命之樹隕落的現在,失去了存在意義的卡巴拉之敵就像是瘋狗一樣見誰咬誰。如果羅蘭是這首碰上的愛德華。他絕對會給羅蘭造成巨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