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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看到羅蘭那翠綠色藤蔓的一瞬間,他就放棄了使用腐朽術的想法。
不光是浪費神力的問題,更嚴重的問題是會就此丟了先手。
一個聖職者面對不知強弱的敵人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先奪取先手,然後抽空增強自己削弱敵人。
但腐朽與疾病之神的領域內,沒有任何控制性的低階神術。想在這種情況下與一個德魯伊奪取先手實在是太難了。
常年戰鬥的經驗告訴了他該如何應對。
既然確定自己的先手基本可以說一定會丟,而且削弱性的神術很有可能會被德魯伊驅散掉,這位面色蒼白的年輕人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如先來一個即死神術試試。
不管如何至少自己不會虧。假如即死神術真的生效了那就是賺了。
身為接近青銅階的邪惡側牧師,他並不像同級的善神牧師那樣缺乏即死神術。
在窒息術和衰亡恐懼——體質檢定和意志檢定的兩種即死神術中,他稍微考量了一下就決定選擇窒息術。
畢竟是德魯伊,意志屬性明顯比體質要高不少。
在他驚喜的目光之下,污穢的墨綠色靈光在羅蘭身上一閃即逝。
——這代表神術成功了!
在他的注視之下,他發現那個裹在黑袍里的身影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喉嚨,不住的掙扎著,在一分多鐘的時間內,四肢的動作逐漸無力僵硬,然後緩緩倒下。
鬆了口氣,他略帶警惕的看了好幾秒種,那個癱倒在地面上的黑袍也沒有什麼動靜。
身為邪神牧師、常年在無法地帶廝混的經驗讓他無法放下心來,於是他揮手探出一團墨綠色的透明光質——
——次等負能量衝擊!
負能量衝擊毫無阻礙的沒入了羅蘭的胸口,然而卻仿佛擊中一塊石頭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見此,面目蒼白衰敗的年輕人表情鬆懈了一些。
大概是死透了吧。
不可能有任何生命在被負能量衝擊命中後連一聲哀嚎也沒有的——他到今天還能清楚的記得當年導師對所有信徒釋放的那一記衰敗新星。
那已然是退化過的負能量新星了,但那種肉與骨骼剝離的痛楚他至今難以忘懷。就算是亡靈也不能無視負能量的傷害——他們行動於世上,所憑藉的還是生命力。
負能量是所有生命之敵,沒有例外。縱使是亡靈,也不能逃脫生命這個範疇。
而且窒息術的確生效了,那道墨綠色的神術靈光就是證明。
雖然生效的時間好像有點快——而且為了不被那個「枯萎者」最後狗急跳牆的一擊換走,在窒息術持續的五分鐘時間內,他連靠近一下羅蘭都不敢。
能悄無聲息的幹掉所有旅店裡的人,這種實力絕對能輕鬆的幹掉他。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黑鐵階牧師而已,他剛剛都準備破牆跳樓逃走了,即死神術能生效已經是一個極大的意外之喜了。
只能說是柯藍沃保佑。
確定枯萎者已死,這個從一個年輕的軀殼中誕生的亡靈便走上前去,想要看看這個敢在卡拉爾的國境內冒充枯萎者的瘋子到底能長成怎樣的一個瘋樣。
於是他蹲下來,把黑袍的兜帽掀開。
「這是……」
年輕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縱使因窒息而略微扭曲,也完全沒有動搖那面容的美感。
他從未見過這樣精緻的少女——沒錯,只能用精緻形容。
單就五官而言,也不過是普通的貴族大小姐的等級而已,甚至比起欲魔都有所不及。身材更是單薄,給人一種青澀的感覺。
但最顯眼的,是那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膚。就像是長年不出門的病弱少女一樣,顯現出病態的白皙。卻又因超凡的體質,這種病弱不僅沒有使皮膚乾枯粗糙,反而使其更加晶瑩。
突然,他想起來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張臉。這種給人一種蘇澤的人偶一樣的面容給人的印象絕對深刻且無法複製。
可那面容過於熟悉,一時間他反而無法想起到底是在那見過。
對了!那是……
突然,他感到胸口一陣劇痛。
呆呆的低頭望去,卻發現一根猩紅色的尖刺釘在自己的胸口上,如同不斷吞咽著他的血液一般,暗紅色的光芒一閃一閃。
居然還沒死!
牧師少年暗罵一句,就打算直接伸手擰斷還攤在地上的少女的脖子。憐香惜玉之情或許會在騎士之類的人身上出現,但絕對不會從他這種人身上閃過哪怕一次。
可正當他要把他的想法執行起來的時候,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行動。一種並不明顯,卻在不斷加強的麻痹感從胸口傳遍全身。
當這種麻痹強烈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恐怕心臟也會一同麻痹。
這樣不行——
會死——
他立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仿佛在嘲諷他一樣,那個被次等負能量衝擊命中胸口的黑袍少女卻施施然的爬了起來,一臉輕鬆的撣了撣身上的灰。
「你媽媽沒教過你水中呼吸完美克制窒息術、真空泡這一系的即死神術嗎?」
如烏鴉般沙啞卻透著幾分優雅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隨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什麼柔軟而堅韌的東西緩緩纏住,然後有某種流質一樣的東西從體內大量的被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