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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巫術系的施法技巧至多只能用在二環神術上,以四倍施法時間為代價,可以無聲無動作無波動的施展一個神術。缺憾之處在於這個技巧並不能消泯神術或是巫術成功後的靈光,但正巧在無光之痕里包括靈光在內的任何照明手段都是無效的,而唯一能僅用感知就察覺到羅蘭在施術的克洛德神父,此刻卻因為羅蘭的隊形安排在最後面,因為太遠根本無法察覺。
羅蘭大費周章也要施展的神術,就是他目前唯一擁有的纏繞術。
在一行人經過某顆翼樹的同時,羅蘭的左手不著痕跡的碰觸了一下翼樹的表面。
隨後以這顆樹為圓環上的一點,羅蘭不知不覺的帶領著眾人繞起了圈子。
在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參照物的環境內,眾人對自己正在不停地繞圈子這件事幾乎一點察覺都沒有。唯一隱隱察覺到似乎沒有走直線的克勞德神父在聯想到羅蘭剛剛說的「在無光之痕里儘量不要呆在原地不動」便釋懷了。
反正只是避開掠影翼龍才進來的。等它回來就可以離開了。
在見到羅蘭以巧妙的方式避開了好幾隻強大的掠影生物之後,他便對羅蘭的信心大漲。
說起來,在消音結界內部聽不到外界傳來的聲音,視野更是只有身前的一點,怎樣才能確認掠影翼龍回來了呢?
雖然對這件事感到疑惑,不過克洛德認為,不妨先聽聽羅蘭的看法。如果他拿不出主意,自己也隨時可以帶著克勞迪婭逃走——這一點他還是不急的。
因此就連克洛德神父也稍微放鬆了警惕。
在第三次經過自己施法過的位置時,羅蘭的腳踝悄無聲息地被一根長長的藤蔓纏住。
時間差不多了——
在羅蘭他們再次走了半個圓,到達離那個點最遠位置的時候,羅蘭盤算著灰燼之徒們的腳程也差不多要到了,羅蘭心中一動,從那刻翼樹上纏繞的藤蔓猛地繃緊,一股巨力便從羅蘭腳上傳來。
裝作措不及待的驚呼一聲,在隊伍最前面的羅蘭便拽到了右側的叢林之中。
克洛德神父和克魯維恩第一時間意識到羅蘭出了事。可瑪肯之前說過,無光之痕里不可能有人,幾人下意識的以為是羅蘭踩中了什麼陷阱,或是被什麼有著遠程捕獲能力的怪物掠走了。
出於對臨時同伴的關心和對引路者的重視,眾人立刻展開了對羅蘭的搜尋。但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下,他們不敢與同伴分開,只能招呼著全員同時朝羅蘭突然消失的地方前進搜索。
被安若思的速度拖累,困於隊形的瑪肯連自己一半的速度都發揮不出來。倒是克勞迪婭反應過來,讓克洛德給眾人施展了群體加速的神術。
可在神術施展以後,在隊伍最前面的瑪肯和克魯維恩還沒衝出去幾步,就猛然止住了自己的步伐。身後的人雖然看不清最前頭發生了什麼,但瑪肯和克魯維恩猛然停下不可能是沒有原因的。
「你們兩個退後,自己小心。」
蒼老的聲音在安若思和克勞迪婭身後響起。一隻枯瘦卻有力的大手輕輕伏在貴族小姐的肩膀上,示意她往後避一避。察覺到空氣中危險氣息的老人板著臉沉默的提著自己的手杖來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看清面前的攔路者的樣子之後,老神父的瞳孔瞬間縮小!
那並非是驚恐,而是憤怒——
大約兩三人的樣子,因為視野的局限,不能確定在身後有沒有其他人存在。最讓老神父關注的是那個光頭的刀疤臉。他著一身深紅色的長袍,上面以漆黑色的魔紋勾勒出充滿瘋狂和憎恨的詩句。
那個詩句克洛德很熟悉。
「神既已拋棄我身,我便以青銅長劍如擊破瓦罐般擊毀神像,惟願牧羊者被狼咬死,吞咽入腹……」
年邁的護教者低聲念著敵人長袍上面以神語寫的瀆神詩句的開頭部分,一直眯著的眼慢慢睜開,如孩童般清澈的碧藍瞳孔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哦?克洛德主教?好久不見,老頭子還沒死啊。」
一臉凶神惡煞的領頭男子嘴角裂開,露出如同鯊魚般的牙齒:「我就想問您一句:希維爾那婊.子日來可好?」
「不許侮辱我神!棄神者!」
克洛德厲聲叱喝著,手杖末端一尺多長的劍刃猛然彈出,幾道神術加持完畢,老人身上氣勢猛然一漲再漲,連帶著瑪肯和克魯維恩都被加持了許多增益。
他最後看了一眼紅袍棄神者身後鋼鞭上明顯剛沾染的鮮血,滿懷著莫大的怒火和對羅蘭的愧疚,如猛虎下山一般提著劍杖著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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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正如昨天所說的,今天三更。現在更新一章,然後中午過後一章,晚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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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重返險地
羅蘭氣喘吁吁的扶著樹站了起來,左腿膝蓋上是一大塊的青腫,而右腿的外側和右臂上是與地上尖銳的石子之間的擦傷。
擦傷還好,有著深藍色級別的黑藤套的防護至少沒有到流血止不住的程度,但這種疼痛對於羅蘭來說也是少見的。不說讓他疼的叫出來的程度,起碼也會一陣呲牙咧嘴。
「兩點的傷害……還真挺疼啊……」
背靠著那顆自己之前釋放纏繞術的翼樹,羅蘭稍稍歇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