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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都是天之驕子。可他們正因接觸起源實在太早,意志力過於低下,根本無力抵抗起源的同化。導致自己行事無比怪異,因此,這些人都是平常人眼中的怪人。
他們甚至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天賦,並為自己的怪異的個性而自卑且內向,下意識的認為自己只是個凡人,連黑鐵都突破不了。潛意識的催眠下,他們反而很難進階到白銀階。
可在羅蘭的印象中,凡是能突破白銀階的天啟者只要沒死。一個個的都成了陣營首領級別的人物。羅蘭甚至能對他們的成長史倒背如流。
在羅蘭的計劃中,等他到了白塔,主要目標就是交好各個未來的天啟者。
但是現在,羅蘭卻碰到了一個野生的天啟者。
而且還宣誓對他效忠。
好好培養的話,這是一張足以抗衡馬可的王牌。
羅蘭並不擔心卡卡羅特轉職的時間比自己要早就壓不住他,長眠導師的青睞也會被搶走。要知道,卡卡羅特沒有換過血,所以此刻他只能轉職成悼亡者,比告死鴉的地位要低上一階。
而且,卡卡羅特只是被指定成了一個白銀階的牧師。可羅蘭自己做的卻是選民的試煉。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後可能還會做教宗的試煉。
雖然現在卡卡羅特的感知大約沒有超過十點,沒法在通常的情況下和長眠導師保持溝通。要不然的話,一旦羅蘭能和長眠導師搭上話。他的試煉就會簡單很多。不過就算是現在這樣,羅蘭手下憑空多了一個比戴克靠譜多了的白銀階戰力,頓時心裡就不慌了。
所以說,無論從任何角度上來說,羅蘭對於卡卡羅特都是勢在必得。
羅蘭此刻無比感激自己在讓卡卡羅特演講之前就把水壩打開了。
如果結界正常運行,長眠導師很有可能感受不到卡卡羅特的才能。就沒法賜給他白銀階牧師的身份,羅蘭也就不可能知道卡卡羅特已經接觸了自己的起源,有極大的可能會在他的價值失去之後順手幹掉他。
不過現在,現在羅蘭有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
反正長眠導師不需要信徒的崇拜,而僅僅需要實幹——那麼能不能讓效忠自己的這些長眠導師的信徒們,崇拜羅蘭自己而非是長眠導師呢?
就從卡卡羅特開始試驗好了。
第八十八章 水深火熱(上)
夕陽的最後一抹輝光隱沒天際,爆炸帶來的黑色塵灰飄揚在天上,和純白色的雪花混在一起,整個世界有種黑白默片般的靜謐美感。
大片的雪花落在燃燒的屋頂上,卻只是讓火苗不住的躍動,沒能撲滅分毫。
就是這種極寒的環境,也不能讓那些被爆炸的餘燼引燃的大火熄滅下來。
不如說正是由於這種初冬的乾燥寒風,讓這些大部分都是木質結構的房屋燃燒的更加兇猛。而那些負責在火災來臨之際從下水道中引水的清潔工們卻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同時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內。
塔夫里的酒館是被第一批的爆炸所毀滅的建築。
一開始,很多的熱心人都來幫他從熊熊燃燒且支離破碎的酒館中搶救出去一些珍貴的東西——但很快塔夫里老爹就發現,大多數的「熱心人」根本就沒有把搶救出去的東西還給他。
在他意識到這個問題以後,他試圖拒絕這些「熱心人」的幫助。
於是這些小偷們便一改決策,開始明搶。
他自己一個人,再加上少數幾個有良知的職業者根本沒法阻擋這麼多像瘋狗一般的人,在這些哄搶的人中,甚至還能看到幾個街道的執法者們。
他們一開始還拿著氈帽或是兜帽遮住自己的臉,可很快他們就連這一點的臉都不要了,脫下外衣當做包裹,這些光明正大的竊賊們不顧塔夫里老爹等人的阻攔,瘋狂的裝走他們所能帶走的一切。
他們甚至還開始攻擊塔夫里老爹等人,原因僅僅是他們擋了這些光明正大的竊賊的路。
到現在為止,塔夫里老爹也只是搶救出房屋內僅有的一點能稱為財富的東西,然後就這樣站在酒館外面麻木的看著房屋燃燒殆盡。
在那些洗劫完後心滿意足,開始趕往下一個爆破地點的職業者們離去以後,那些沒有職業的流浪漢們便迫不及待的撲了進去。
這些渣滓如同結隊的野狗一般,不顧隨時可能轟然倒塌的屋頂,翹著屁.股趴在近乎燃燒殆盡的廢墟中。希望能再摳出哪怕是一個銅子。
當他們找不到值錢的東西時,便會如唱讚美詩的牧師一樣整齊的咒罵著塔夫里的吝嗇,不給他們留一點活路;而每一份從大地中得到的新的收穫都會引起這些人的哄搶,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把地板扣了出來。準備帶回到他們的狗窩裡當做遮雪的棚蓋。
「他們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能這樣!」
塔夫里老爹氣的鬍鬚都一顫一顫的,他旁邊的妻女不由得痛哭失聲。
塔夫里老爹是孤山長者的虔信徒。
在洛達汗厚客的教義的影響下,他的酒館與其他山民老闆所開的酒館不同,是出了名的厚道。
像是客人每喝幾杯,塔夫里老爹就會送他們一杯;第一次來到這個酒館的客人。還會被塔夫里老爹祝一杯酒。就連那些在門口徘徊的流浪漢,他也不時的給他們一杯驅驅寒。
他和很多山民一樣,都不精於算計,這讓他的酒館並不能賺多少錢。塔夫里老爹只是希望能在自己有一天受難的時候,多一些人來幫助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