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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若消散,這雷電攻擊不也就隨之消散了嗎?
……
島外,突然現身的雷公讓羅睺都是側目,神情凝重,目露謹慎之色。
「不愧是九九天劫。」
哪怕是他,也不敢走進天劫的範圍之內,否則這場天劫就會波及到他。
還好,他們這一次的目標並不是陸青山。
不然,以陸青山連續兩次強行帶人渡劫的「惡舉」,他還當真有些心裡沒底。
「惡人還需惡人磨,這陸青山就交給天劫去折磨吧。」
羅睺最後看了眼正在承受難言痛苦的陸青山。
繼而,他看向楚牧神,對著他舔了舔嘴唇,「楚牧神,你說如果今日我們宰了你,這第二次道魔之戰是不是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呢?」
「桀桀桀桀!」羅睺身旁的十二位絕頂魔尊聞言全都不懷好意地看著楚牧神,就像是看著案板上的魚肉,目中閃爍著殺意。
楚牧神只是微微一笑,將手一揮。
「劍來。」
這便是他的回答。
鏘然一聲,長劍出「鞘」,出現在楚牧神的手中。
那是一柄青銅古劍。
劍身變幻著異樣的光彩,一面刻有日月星辰,一面刻著山川草木。
日月星辰,是天;山川草木,為地。
一劍在手,誰言天地寬?
第五十九章 天問
八面風來。
四方雷動。
身陷雷籠。
天道怒之,厭之。
這就是陸青山所選擇的道路。
然而,他絕不屈服。
身為劍修,以劍開道,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倚仗過天道半分。
天道,又有什麼資格來審判他?
陸青山握緊列缺,承受著萬雷噬身的痛楚,向著高高在上雷部之神亮劍。
咫尺天涯,頃刻即至,一劍劈落至九天之上雷公的眼前。
那雷公眉頭一皺,並不慌張也並不躲避,身前騰起無數電蛇,抵擋這一劍。
這些電蛇,不但蘊含有無窮劫力,甚至還有天道規則的加成,萬法難破。
「破!」
陸青山怒喝。
「是,公子。」秦倚天溫婉應道。
虛空顯劍,龍雀震盪,焰火四溢,破法無雙,一下子粉碎了這些電蛇。
繼而,陸青山這一劍就毫無阻礙地劈在了雷公的臉上。
雷公猝不及防,由雷電組成的頭顱向後高高揚起,劫雷如血液一般震盪溢散而出。
可雷公甚至都來不及露出慌張之色,陸青山的下一劍就又來了。
「看看究竟是我先熬不下去,還是你先熬不下去。」他一聲冷笑。
本著擒賊先擒王,打人先打臉的原則,陸青山每一劍都是朝著雷公的面部斬落。
每一劍落下,都會有不知多少的劫雷逸散。
一會兒功夫,雷公的臉就小了一大半,狼狽不堪,哪裡還有半點方才的威風凜凜?
天際雷池之中,雷公滿臉焦急,不斷的揮舞楔敲錘,讓閃電愈發猛烈地貫穿陸青山的身體,給他帶來更大的痛楚與傷害。
陸青山皮膚漸漸由一開始的晶瑩潤澤變為焦炭一般的顏色,可以想像他此時承受之痛楚。
可他全然不理會,意志如鐵,黑色的眸子閃著精光,自顧自地對著雷公窮追猛打。
他可是經歷過列缺考驗的人,心之堅韌,堪比神明。
痛苦,只會令弱者畏懼,對於強者而言,卻是最好的磨練。
所以,那九天雷公引來的萬雷噬體之痛並不能對陸青山造成半點的干擾,反而是讓他手中的劍變得更加狂暴,更加兇狠。
「看劍!」
一聲厲喝響起,隱含著龍吟虎嘯。
一雙黑色的眸子陡然亮起,陸青山長發狂舞,氣勢急速攀升,似乎可吞萬里江山。
一柄長劍當頭斬落。
一氣呵成。
卻不見劍鋒與劍光,陸青山的身影仿佛都消失不見。
但真正消失不見,絕不是陸青山。
無聲息中,那相比一開始,已經「消瘦」了許多的雷公徑直被剖成了兩半,極為整齊,嚴絲合縫的兩半。
他分成兩半的臉,露出誇張古怪至極的表情。
包括他自己在內,誰都想不到,作為天劫生靈的雷公,將會是以這樣一種姿態落幕。
嘩啦啦!
下一刻,雷公魁梧的身軀徹底崩潰,就像是一座精美的佛像碎裂一般,崩解成無數細微的粉塵,徹底湮滅。
與此同時,那不斷磨礪著陸青山的萬千道雷電也隨之消失殆盡。
天地間,又暫時的安寧了下來。
藉助龍雀破法之力,擊潰第三重天劫的陸青山靜立在原地,然後晃了晃身體。
他那被電得如焦炭一般的皮膚頓時就紛紛破裂脫落,繼而同樣化為灰燼散去,露出焦皮底下那一層新生的肌膚。
沒有一絲傷痕,更加的瑩潤,近乎完美。
即使是不修肉身的劍修,在經歷剛剛的萬雷噬身之痛後,肉身也在雷電的洗禮中獲得了新生,變得更加強大。
陸青山沐浴雷電而新生的寶體如玉般晶瑩,充滿了生命的氣息,他眸子愈發清澈,生命精氣蓬勃起來。
「來得好啊,」感受到自身的蛻變,陸青山仰望天空,對天朗笑,「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