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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顯然不是對陸青山有什麼意見,更不是不屑於與他說話,只是性格中習慣性的謹慎以及沉默寡言。
陸青山反倒覺得這樣悠閒,頗有閒情逸緻地望向街畔的景致。
過了半刻鐘,一片陰影籠罩住街道。
陰影不是來自天上的烏雲,而是來自前方的那座王宮。
秦國的王宮,朱牆堅厚黃檐似劍,氣象恢宏肅穆。
或許是受北境氣候的影響,整體的氣質不似風流貴地,更像是一座堅韌的雄關,擁有一種壯闊的氣度。
陸青山仰頭望向氣勢雄奇的王宮,目光順著極高的城牆望向城頭的士卒,表情平靜,心中卻是暗自點頭。
騎軍並未從正門入宮,而是沿著城牆繞了一段路,然後從一道側門馳了進去。
宮內的車道不如宮外街道那般寬敞,稍稍又行了一段路後,騎軍校尉便是帶著陸青山下了馬,開始步行。
令陸青山疑惑的是,在穿過重重的宮闕之後,他最後來到的不是什麼公主的宮殿,亦或者是什麼御花園之類頗具雅致的地方,而是來到了一座極其肅穆的大殿之前。
金鑾殿。
秦國朝會之地。
騎軍校尉轉過頭,看著陸青山面無表情的說道:「公主正在裡面會見群臣與諸公,我只能帶你到這裡,稍安勿躁,公主等會就會召見你。」
陸青山本沒有太在意公主的身份,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金鑾殿檐上的裝飾,忽然聽到騎軍校尉所說的會見群臣諸公,不由一怔,隨即聲音微沉,問道:「秦國,是公主執政?」
本面無表情的騎軍校尉聽見陸青山如此問,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你不知道?」
陸青山鎮定自若地搖了搖頭,「確實不知,勞煩給我說道說道。」
騎軍校尉目光在陸青山身上游移了一圈後,最終還是將秦國公主的情況小聲且簡略地與陸青山介紹了一遍。
通過這位公主親兵帶著極為隱晦的驕傲的介紹中,陸青山終於知道當時為什麼秦國百姓會對公主這個名字格外關注。
三十年前,異鬼復甦,北境聯軍建立。
北境聯軍與異鬼之間的戰爭爆發,沒有任何鋪墊、試探乃至談判,也沒有絲毫緩和餘地,在雪嶺之外的雪原上開始了廝殺。
為保證雪嶺邊疆的穩定,同時鼓舞軍心,九大上國的國君要輪流御駕前往前線。
而在十年前,異鬼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在雪嶺之上挖掘出來一條地下通道,繞過了前線守城,準備突襲北境聯軍,卻恰好碰上了御駕前往前線的秦王以及秦國軍隊。
那是一場異常殘酷與血腥的戰鬥。
總之,最後人族獲得了那場遭遇戰的勝利,並且將這條地下通道重新封堵上。
作為代價,秦王卻是犧牲於那場戰鬥之中。
不巧的是,當時秦王才登基王位三年,是新君,正值壯年,雄心壯志,不好女色,所以除了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女兒,竟然就沒有其它子嗣了!
後繼無人,這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所有人都猜測秦國可能要陷入風雨飄搖之中。
但是誰也沒想到,就是秦王那個十二歲的女兒,封號為鎮國的公主殿下,竟然在秦國大將軍平南將軍的支持下,以女兒之身,執掌秦國。
這位公主殿下上位之後,也不是光靠平南將軍的支持。
她以自己的治國才能,做到在異鬼時代,諸國國力都在衰退的大勢之下,堪堪穩住了秦國的國力。
因此他的位置愈發穩固,不可動搖,也得到了百姓的愛戴與尊敬。
陸青山聽得津津有味,直到騎軍校尉停下了敘述,他頓了頓,輕飄飄開口道:「可否知道公主殿下的閨名?」
騎軍校尉表情微變,定定看著陸青山,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最後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殿下閨名豈是我等可以直呼?」
見騎軍校尉不肯說,陸青山也就沒有再追問。
殿外兩人,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大殿內,傳來一陣激烈的喧譁吵鬧之聲。
騎軍校尉皺起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似乎知道裡邊是在吵什麼。
「是公主殿下與臣子起了爭執?」陸青山問道。
「是。」騎軍校尉回道。
「不是說公主殿下憑藉自己的才能與平南將軍的支持,在秦國地位已經穩如泰山,怎麼還有人敢與殿下起如此激烈的爭執?」陸青山又問。
「是無人敢,」騎軍校尉點了點頭,緩緩從口中擠出數字,「但假若那個與殿下發生爭執的人正是平南將軍呢?」
……
此刻,大殿之上。
英才濟濟,滿朝文武,多是三品大員才可以穿戴的紫袍朝服,一些老人甚至是有著繡蟒的官補子。
但真正吸引滿朝文武注意力的,還是那個胸口繡有麒麟官補子的精瘦男子。
他閉目凝神,站在武官的最前列。
這座大殿,乃至整個秦國的武臣,都以他為尊。
他便是秦國平南將軍。
大殿上一道咳嗽嗓音響起,平南將軍身後那一列武臣中,有人走出班列,緩緩下跪道:
「公主殿下,臣以為當前雪嶺局勢愈發嚴峻,平南將軍身為秦國大將軍,當執鎮國之劍,以固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