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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機觀畢竟是道宗,如今已經得罪了劍宗,他自然不敢再開罪其他道宗。
所以,他只能是假裝沒聽見天機觀修士之言,目光轉而落於主座之上的夏曌。
「夏尊,你覺得呢?」
夏曌冷眼以對,面無表情地看著白霜劍主。
「白霜劍主,誰與你說的劍宗連參加朝會的勇氣都沒有?」
「嗯?」白霜劍主面露詫異之色,隨即心中一動,轉過頭去。
一個青衣女子,緩步入殿。
「便是你要取劍宗而代之?」青衣女子看著白霜劍主,眉頭微挑,聲音清冷至極。
「夏道韞!」白霜劍主眉頭一蹙。認出了青衣女子的身份。
夏道韞只有六劫境的修為,弱於他,可是憑她在玉門關城頭請劍仙之劍重傷赤尊的戰績,他就不敢是不重視夏道韞。
「洗劍池萬年傳承,便傳承了這點志氣?」夏道韞問道。
白霜劍主臉色一僵。
天機觀修士的嘲諷他可以忍,但劍宗既然已經是徹底得罪,那就沒有必要再忍氣吞聲了。
「夏峰主如此出言不遜,便是你們劍宗的志氣?」
「說那些廢話幹嘛?」夏道韞不屑於與白霜劍主多爭辯,劍修向來是能動手絕不動口。
「你想取劍宗而代之是吧?」她冷笑道:「井底之蛙不知天之大所以口氣很大。」
「我便好心讓你明白,你與道宗之差距……」
「來,今日我教你用劍。」
天下劍修宗門排行第二的洗劍池宗主,被一個女子指著鼻子說「我教你用劍」。
這幕畫面,若不是親眼所見,又有誰敢相信?
白霜劍主即使修養再好,此刻也再也無法做到心平氣和。
「夏道韞,你不要太囂張!」
「君子動手不動口。」牛耳劍無聲無息被夏道韞握在手中,斜指白霜劍主。
白霜劍主滿是忌憚地看了一眼那柄牛耳。
僅憑這柄劍,他就不敢說必勝夏道韞。
這一下,他反而又冷靜了許多。
「陸宗主呢?」白霜劍主面上逐漸恢復平靜,「此事關乎劍宗與洗劍池位次,我作為洗劍池宗主參加朝會,按照規章來說,劍宗也應當是由宗主出面。」
「莫非你們陸宗主連出面都不敢,只能是讓夏峰主出面鎮場嗎?」
就像是武館踢館,館主不敢出面應戰,只能是請上一輩的老人出手。
那不論結果是輸是贏,天然就已經弱了聲勢。
這是劍宗如今的破綻所在。
無論夏道韞如何強大,如何霸氣,都無法繞過這個破綻。
白霜劍主繼續道:「道宗之主豈能是這種無能且無膽之輩?」
「若是陸宗主不敢出面,那我與夏峰主之斗便無意義,而應該是劍宗與洗劍池之斗。」
他的意思很簡單。
要麼是劍宗宗主與洗劍池宗主之戰,要麼就是劍宗與洗劍池之戰。
其它的,他不接受。
合乎章程的說法,也是白霜劍主最大的底氣所在。
畢竟,誰也不願看見劍宗與洗劍池之戰的發生,即使是他,也同樣如此。
而與陸青山之斗,他又是必勝無疑。
夏道韞自然不可能毫無準備,正欲開口,一道平靜且熟悉的聲音卻是先她一步傳出。
「師尊,那便如白宗主所願就是了。」
她轉頭看去。
不知何時,一個男子出現於大殿門口,身穿一襲黑色宗主袍,長袍之上繡有暗金色蒼龍圖案。
威武,猙獰。
「青山……」夏道韞目光中有一抹極淺的驚訝之意,顯然她也沒想到陸青山會在此刻出現。
是的,出現在大殿門口的男子,正是夏道韞的徒弟,劍宗新任宗主,陸青山。
「去拿了點東西,耽誤了些許時間,沒想倒是讓白宗主憑白生出了許多自信。」陸青山大步向前,直到與夏道韞並肩,這才開口道。
他這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沒人能想到,他所說的「拿了點東西」,會是洗劍池的二十萬劍。
「白宗主既然不服我劍宗,多說也無益,」陸青山看著臉色變化的白霜劍主笑道:「就如我師尊所言,很簡單,動手不動口。」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閃,無法理解陸青山是哪來的底氣?
「你有把握嗎?」即使是夏道韞,在此刻都是鳳眉微蹙。
她知道陸青山戰力非凡,可白霜劍主畢竟是七劫境劍修,單論修為,比她還要高上一截。
陸青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夏道韞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師尊想要我贏嗎?」
這似曾相識的對話,讓一劍遞出讓赤尊這等存在都要顫抖的夏道韞像個小女孩般怔了片刻,隨後定定地看著陸青山,眨了眨眼,笑道:「……當然。」
「那我便講。」陸青山看著夏道韞的鳳眸,就如當年在劍來峰上的回答一般,輕聲說道:
「一定贏他。」
第五十八章 干戈寥落四周星
白霜劍主是一個清瘦老者,單從外貌上看,並不兇悍,甚至有幾分仙風道骨之味在其中。
人不可貌相。
見陸青山出現,經過一開始的愕然,白霜劍主的情緒逐漸是平復下來,他盯著眼前這個身居道宗宗主之高位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