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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帳?」衛墨樓主臉色一沉,目光冷漠地看著陸青山,「你這是何意?」
「知守樓堂堂副樓主,竟然是個內鬼,身負剿滅地府修士之責,自身之行徑卻是比地府修士更接地府,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衛墨樓主執掌知守樓,對此竟然絲毫未覺,以致造成如今之局面。
我想想問問樓主,您如此尸位素餐,到底是還有何顏面繼續執掌知守樓啊?」陸青山輕聲道。
衛墨樓主臉色乍青乍白,想要反駁,一時卻也無法反駁。
「邊關之上,魔族蠢蠢欲動。
人域之內,地府也在虎視眈眈,準備與魔族來個裡應外合,在我們人族內部興風作浪,以配合邊關上的魔族。」
「知守樓為對抗地府而生,在這個時候則是更要發揮其的作用,容不得半點無能之人。」
「因為你的無能,屆時害的不但是知守樓修士,還將是千千萬萬的人族。」陸青山對衛墨樓主毫不客氣,直言不諱道。
衛墨樓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面色終於恢復平靜,盯著陸青山,「那你想作甚?」
他的目光深邃,令人心寒。
八境修士的注視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力。
可面對衛墨樓主的反問,陸青山竟又跨前一步,氣勢絲毫不弱於他,大聲喝道:「我想請衛墨樓主退位讓賢!」
此言一出,茶室之內一片寂靜,卻又如同焦雷,石破天驚。
即使心中早有預料,聽到此話衛墨樓主依然是渾身一震。
他聽到了什麼?
一個化神修士,在逼他一個渡劫修士退位?
「我看你是瘋魔了,劍宗雖強,但知守樓可不是你劍宗麾下,而是附屬大夏,你一個劍宗少宗憑什麼要我退位?」衛墨樓主不氣反笑,覺得無比荒唐。
顏明副樓主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陸青山手伸的太長了。
衛墨即使做得再不稱職,再差,那也是大夏的事,也輪不到他一個劍宗少宗插手。
可這邊,衛墨樓主才話罷,水月觀主便是赫然出列。
女冠說道:「請衛墨樓主,退位讓賢,勿要再耽誤天下百姓。」
衛墨樓主猛地僵住。
一個劍宗少宗就算了,此時竟然還多了一個天機觀副觀主。
這還不算完,這時鏡湖觀主也同樣出列,朗聲道:「請衛墨樓主,退位讓賢。」
又一個……顏明副樓主悚然一驚,如果這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那他也枉在知守樓副樓主這個位置上坐了這麼多年了。
衛墨樓主心中起波瀾,但依舊端坐著,因為他心中有底。
他就算做的再不好,那也輪不到旁人管大夏的事。
劍宗少宗與天機觀兩位副觀主聯手又如何?
「我之失責,我會自己向尊上請罪的,就用不得陸少宗與兩位觀主多操心了。」衛墨樓主冷漠道。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他就也不再顧及所謂的客套了。
至於請罪,他是肯定會請的。
但是他相信,以他的資歷,夏曌絕不可能因為這件事便將他從樓主之位上摘下來。
執掌知守樓如此多年,他可謂是對知守樓了如指掌,勢力更是根深蒂固。
一時半會夏曌又能去哪裡找到比他更合適坐這個知守樓樓主之位的人呢?
先不說能力問題,單單是底下的知守樓修士都難以信服。
而且,臨陣易帥向來是禁忌之事。
這般想著,衛墨樓主底氣愈發足了起來,「至於羅河,也請兩位觀主將他交於我吧,他畢竟是我們知守樓之人,本就該由我們知守樓對他進行處理。」
陸青山平靜地看著不動如山的衛墨樓主,搖了搖頭,手中一揮,再次道:「衛墨,退位吧。」
又是一道靈光陡然閃爍而出,落至桌面上,與那枚代表他劍宗少宗的老龍劍符並排而列。
那是一塊令牌,通體金色,與銀色的老龍劍符相映成趣。
衛墨樓主臉色陡然煞白。
因為,在這塊令牌之上,同樣是鐫刻有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如朕親臨。」
這枚令牌,來自夏曌,代表的是大夏尊上的意志。
兩塊令牌,一枚「劍宗少宗」,一枚「如朕親臨」,皆是帶給了衛墨樓主無比的震撼。
他的腳步猛然踉蹌,向後退了數步,情緒激動,「這怎麼可能……尊上怎麼會將此令牌交予你一個劍宗少宗之手……」
不怪衛墨樓主如此姿態,實在是眼前之景,就猶如一個華夏人當上了美利堅總統般離譜。
衛墨不敢置信地放出神識,一遍遍檢查令牌的真假。
可不論檢查多少遍,都改變不了鐵一般的事實。
他的目光呆滯,腦海轟然一震,最後是頹然地跌落在座椅上,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老人。
陸青山站在他的對面,意氣風發,沉穩如山,卻又鋒芒畢露。
兩者之間只相隔了一張桌子,卻仿佛是隔了一個天地。
這一切,竟然都得到了夏曌的授意?
衛墨樓主呆愣的坐著,在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是抬起灰暗的眼眸,一字一頓地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衛墨失職,自感能力不足,今日……主動退位!」
他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