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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夏玄機一隕落,這位置該是誰的就還是誰的。
然後,李求敗出現了。
單身入長安,與慶王在皇城之外相見,長劍未出,劍意所及,就已經是讓慶王一敗塗地。
隨後,再於長安城天穹之上,與欲要為慶王找回場子的徐素橫空一戰。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唯有一劍,可坐井觀天。
這一戰,劍氣猶如大河之水天上來,久久不散。
面對劍修未嘗一敗的劍墳武帝,終於在長安劍仙手下吃了人生第一敗,至此自封北滄城,一直未出世。
而劍墳,也因為此戰,冷了許多。
——你北滄徐家的體修的確強,天下劍修少有把握能勝你不假。
但是那又如何?
劍墳的武帝,在我輩劍修頂峰的劍仙面前,不照樣不是對手?
各大流派拎出最拔尖的修士,誰敢言一定打得過李求敗?打得過謝青雲?打得過楚牧神?
這三尊劍仙只要那樣傲立於世間,劍修的底氣,就一直都在。
是哉!
這麼說來,其實李求敗隱隱也算是劍墳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只是,劍墳可能有人一直把李求敗掛在心裡,李求敗卻是從來沒把劍墳當回事,對於當年那一勝更是不以為意。
即使他的對手,是當時風頭無雙的新武帝。
李求敗,素來只關心他的劍道……
以及她。
如今的劍仙憑欄遠望,想到的並無半點是當年的風波,只是想著那三座空城。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出生於凡人商賈世家,二十歲之後才開始修行的李求敗,從未失去自己的人性,從未失去對人族的憐憫之心。
或許這也是劍修的與眾不同之處。
其它修士,越到頂點,可能感情也就越淡薄,越接近所謂的「仙」,「滅絕人性」的仙。
但劍修不會,他們即隨本心,赤子之心永不黯淡。
雖劍修之頂峰名為劍仙,但實際上劍修更偏向的是「俠」,而非仙。
……
劍仙立船頭。
陸青山帶著兩個弟子站在其的身後,看著這一道不出劍,便有劍意萬萬千的卓然身姿。
片刻之後,李求敗終於出聲了。
「徐素,李求敗來訪劍墳,還不出城來見!」
這一句以雄渾元力灌注,瞬間就是響徹北滄全城。
「這是何等狂徒,竟然敢直言挑釁我們家主,簡直膽大包天!」
萬年時間實在是太長,而歲月又往往是能消磨一切。
就是泰山壓頂,墜入海中,那所濺起的浪花往往也只是一時的,隨著百年千年的時間,就半點漣漪都不剩了。
所以,在走過長安年,進入天元之後,再加上長安劍仙成名實在太早,成名之後又銷聲匿跡太久,在如今,即使是老一輩修士,對於李求敗這個名字都只是停留在一個名頭上的概念,更別說那些新一代修士了。
因此,當即北滄城之中,許多人都沒反應過來,當下這般想道。
在一息之後,這些人才開始意識到不對勁,「李求敗,那好像是……劍仙?」
是曾經大敗徐家家主徐素的李求敗,是讓他們劍墳於風頭浪尖一躍而下的長安劍仙。
城內經過短暫的死寂之後,一下子炸開,爆發出比浪潮還要喧鬧的聲音。
「真的是長安劍仙嗎?」
「他怎麼來我劍墳,所為何故?」
主道、酒樓、室內,無處在此時不是變得人身鼎沸起來。
所有人都是念頭紛飛,紛紛出行,一股腦湧向北滄城高大的城頭之上,或湧出城外,試圖一看究竟。
誰都能看出李求敗來者不善。
而不論是長安劍仙,還是武帝徐素,都是不世出的人物,如今兩者極有可能對上,針鋒對麥芒,誰不眼饞?
不多時,那高大的北滄城頭,就已經是聚集了宛如洪流的人潮。
這時。
「徐素閉門不出萬年,自封劍墳,恕不相迎,還請李道友行往他處。」一道雄渾的聲音,同樣是元力激盪,從北滄城的內部發出,一路穿行,傳到城外,傳到瀾滄江之上。
是劍墳武帝,徐素。
「徐素你若不敢見李某,李某就只好是破城而入了。」李求敗在這時身形一躍而起,由船首直躍天穹。
所有人都是不禁抬首,仰望那道身影。
就如長安年間千千萬萬的修士一般,在長安劍仙面前,除了仰望,別無他路。
北滄城,是座大城,城中絕非僅有徐家一家之人。
「劍仙登門,徐武帝閉門不見,未免太過佯狂。」城中,有人喃喃道。
秉持著這種想法的人絕非一個兩個。
「北滄城,可不是誰都能破的!」那道雄渾的聲音再響起。
「李前輩可是劍仙!」終於,城中有一位劍修受不了此話,忍不住高聲喊道。
劍仙還破不了北滄城?
你可別忘了,當年你是怎麼敗在長安劍仙劍下的。
一時間應喝聲此起彼伏。
劍仙,一直都是劍修的最高追求,是劍修的信念,不容輕辱。
「當真是劍仙的話,徐某自然出城相迎,只是……此一時彼一時,李求敗,你連牛耳都折了,手中無劍,又怎麼稱得上劍修,更何談劍仙?」徐素仿佛是聽到了這些雜亂的喧鬧聲,做出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