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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陸青山的一年直升兩境,還是他的獨攬一分氣運,都是玄之又玄的事情。
而現在,以二十三歲之齡成為劍宗少宗,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水月觀主在心裡說服著自己。
這個身份,再一次表明了陸青山的天賦。
他們再看好陸青山,終究也只是外行人,不是劍修。
青雲劍仙卻是當今人族唯二的劍仙,是內行中的內行,他都如此看好陸青山,那就說明陸青山當真是劍仙可期。
但是……
如此揠苗助長真的合適嗎?
讓一個六境修士承擔如此重的職責,真的不會將他壓垮嗎?
水月觀主心中隱隱生出幾分對陸青山的擔憂。
還有,不知道他是需要多少年時間才能成就劍仙,能不能趕在兩族大戰之前……
想來是很難的。
水月觀主搖了搖頭,在心中自語道。
人族修士早就達成共識,下一次兩族大戰,在近幾百年內便會爆發。
幾百年成就劍仙……天方夜譚!
要是他能早生個五百年就好了……
即使是老辣成熟如水月觀主,此時也不由生出這種感嘆。
不成劍仙,終究是不能在這波瀾壯闊的兩族大戰中做太多。
……
「足以。」衛墨樓主在經過短暫的驚駭之後,內心咯噔一聲,面上卻是很快恢復沉穩,笑應道。
劍宗少宗的身份,已然讓陸青山能與他們平等對話。
即使他們是八境修士,陸青山只是六境。
「那就好,」陸青山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剛剛羅河樓主所述,「你們說,知守樓與地府對抗萬年,不知犧牲多少同僚,付出之大無人不承認。」
「這點我也承認……但是,」他站起身來,冷厲的目光盯著羅河樓主,「付出生命的是那些犧牲的知守樓修士,而不是你們,榮耀也本該屬於他們才對。
他們用命換來的榮譽,憑什麼成為你用來攻擊他人的話柄?」
「就憑你是這個知守樓副樓主嗎?」陸青山向前一步,語氣愈發不客氣起來。
「爾俸爾祿,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他斥道。
猶如驚雷一聲。
羅河樓主的瞳孔驟然凝固,面色一時凝重難堪。
其它兩位樓主也是跟著目光微閃起來,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陸青山還在繼續,「公者千古,私者一時,這是當年夏王為你們知守樓所題的謁語,也被繡春立碑於門口,不敢有半刻遺忘。」
「可是我怎麼看你們三位,卻似乎已經忘了這句話?」
「若是坐不好這個位置,那便下來。」他已然恢復平靜,「人族人才濟濟,多的是比三位適合的人。」
不顧三位樓主神情各異的目光,他自顧自地接著說道:「世人皆知我有一劍為道器,無不垂涎三尺。」
這是陸青山第一次在明面上承認自己擁有道器。
虱子多了不怕癢。
劍宗少宗的名分都擔了,他也不差一個所謂道器執掌者的名頭了。
「但是我背靠劍宗,還有天機觀為我站台,真正敢動我者屈指可數。」
他質問道:「可是你們知道,第一個敢對我動手的勢力是誰嗎?」
衛墨陰沉著臉,心中咯噔一下,問道:「是誰?」
「刑州知守樓典獄司。」
陸青山臉上無喜無悲,顯現出乎意料的平靜,「為了奪我道器,他們甚至是不惜殘害同僚,以我的好友,繡春修士的生命作為威脅,只為引我現身。」
「知守樓建立繡春本是為了對抗地府,結果卻發生這種事,三位樓主倒是說說,這是怎一個荒唐了得?」
在陸青山說完這些之後,場面一時有些冷清,三位樓主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在安靜了數息之後,衛墨樓主才面色駭然地開口道:
「怎麼可能?刑州典獄司對你動手?我從未收到過此消息。」
「足足出動了三個合體修士,數百化神修士,」陸青山平淡的陳述道:「為了對付我,你們的手筆倒是大的很。」
「如此大的手筆,你作為知守樓樓主,如今卻擺出一副從未知曉的反應。」
他笑道:「衛墨樓主,如果你這反應是演給我看的,那說明你就是背後主謀之一,就是內鬼之一,那你則是該死!」
「如果你不是演的,對麾下人手掌控疏忽到這種地步,這是能力不足,你又有何資格接著擔任知守樓樓主?」
總之,此事既然發生,不論是出於何因,在陸青山眼裡,知守樓的樓主之位都應該是換上一換了。
衛墨樓主悚然一驚,後背汗毛豎起,視線投向身旁的羅河樓主,「羅河,典獄司是歸你掌管的,我怎麼從未聽你提起過此事?」
羅河樓主雙眼一閃,眸中情緒不斷變化,最後他道:「我敬你是劍宗少宗,可你居然如此妄言,哪怕你身份再高,我卻也是不認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厲聲呵責道。
雖然心中還有些許忐忑,但最終羅河樓主還是開始大聲反駁。
因為,刑州知守樓的後續首尾他早就處理好了。
三位合體修士,那都是慶王那邊出的人,怎麼查也很難查到他的身上。
至於原先屬於刑州知守樓典獄司的修士,在圍殺陸青山行動失敗之後,他便與夏懷溝通過,偽造出地府魔修奇襲刀刃島,將刀刃島上的典獄司修士屠戮一空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