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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過招,兩人算是平手。
這第二次過招,他全力以赴之下,反而是居於下風?
東雀炎心中驚駭,但也是明白,這表明,陸青山已經是有與他談話的資本了。
「閣下何人,為何要與我東雀部落為敵?」東雀炎感到自己的手掌仍在隱隱作痛,神色逐漸凝重起來,終於是停手,問出了第一句話。
他其實能清楚感知到陸青山並未凝結道種,只是元嬰修為。
可這個元嬰劍修偏偏是詭異得很,飛劍縱橫睥睨之間,即使是他,都難以小覷。
這般強橫的元嬰劍修可不多見,這讓東雀炎不禁是生出一個念頭,心中一跳,再次追問道:「閣下莫非是出自洗劍池?」
「我信任你們東雀部落,故在你們東雀器鋪之中購買地圖。
未料你東雀部落之修士,卻是暗中與沙匪勾結,轉頭就將我之訊息賣給了這沙匪。」
陸青山並未回答東雀炎的第二個問題,而是直接冷聲譏諷道:「若非我還有幾分本領,此時便已是身首異處,埋骨黃沙,莫非這便是你們東雀部落的待客之道?」
「與沙匪勾結?」東雀炎眉頭一皺,驚詫道:「這不可能?!」
陸青山意味深長地看著東雀炎。
沙匪在莫高沙漠之中為非作歹,甚至是屠戮了不少當地的小部落,早已引起當地修士眾怒。
所以東雀炎不管是真不知道此事,還是假不知道此事,此時都必須表現出毫不知情的姿態,不然就是千夫所指。
嗖!
陸青山並不在意東雀炎做戲與否,只是向著東雀炎拋出一枚玉簡,然後運靈力於聲音之中,使自己的聲音全城之人都可以聽見。
而後,陸青山朗聲道:「不久之前,沙匪身毒老賊欲截殺於我,無奈本領不到家,反倒是被我反殺,丟了性命。
這是自他儲物戒中搜尋出的玉簡,其中記錄著這些年他與你們東雀部落金丹修士黃中的所有齷蹉勾當,其中黑白不用我再多言,東雀族長一看便知。」
東雀炎面色一變,連忙是接過玉簡,神識探入其中。
幾息之後,他抬起頭,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向著陸青山抱了一拳,說道:「此事定然是個誤會,這位道友還請見諒。
我定然好好調查,若是真有此種荒唐之事,到時一定向道友賠罪。」
陸青山看著東雀炎,只是似笑非笑道:「賠罪就不必了,該要的賠罪我自己已經親手收過了,無需東雀族長再錦上添花。
只是東雀族長,最好是約束好自家修士,免得將來哪一日是引火燒身。」
東雀炎面色並無太大波動,笑著應和道:「道友說的是。」
見東雀炎如此知趣,陸青山一甩衣袖,御劍而起,再一次離開東雀城。
……
「父親,此人如此折辱於我東雀部落,為何這般輕易就放過他?」在陸青山身形淡去之後,一個身影從後方飛近,落到東雀炎身邊,神色之中隱含怒意。
此人正是東雀炎的兒子,東雀蕭。
「愚蠢,」東雀炎低聲斥罵自己的兒子,「此人雖然不過元嬰,但是展露出的飛劍手段卻絕非尋常。
我即使是仗著修為壓制,能勝他一手,但要想殺他卻是千難萬難。
可一旦我真的下了死手,便等於是與他結下死仇。
你覺得這般強悍的元嬰劍修,身後會沒有宗門站底嗎?
到時他背後的宗門找上門來,我們又要置東雀城於何地?
還有,他這般年輕,手段就如此恐怖,十年二十年後,又會到何等境界?與這種修士結仇,豈不是自尋滅亡?」
雖然陸青山沒有回答他的第二個問題,但是在東雀炎心中,陸青山的傳承十有八九便是來自這西域劍道大家,洗劍池。
就算不是,也絕對是其它頂級的劍修宗門,絕非他們一個小小的東雀部落所能招惹。
東雀蕭聞言面色一變,呼吸略微急促,很快就會過意來,隨後就是微微低頭,「是我魯莽了。」
「只是,出身名門的劍修,來這鳥不拉屎的沙漠之中又是何意?」東雀炎目光看著離去的陸青山,不禁又喃喃道。
……
此時,東雀城中,幾個面容隱藏在頭巾之下,僅僅露出一對眼睛的修士,互相對視了一眼,「大哥,身毒首領好像是……被這劍修給殺了?」
「看來是的……」被叫做大哥的修士點了點頭,小聲道。
「那?!」
「趕緊將此事匯報給禿鷲真君,由他定奪!」潛藏在東雀城中的沙匪怔怔呆立了片刻,最後在心裡長長嘆息一聲,這般說道。
他明白事情大發了。
因為這身毒可不是簡單的沙匪小頭目,而是禿鷲老人的隔代血脈。
數十年前,身毒前來投奔於禿鷲老人,自那之後,可謂是頗得器重,直接被禿鷲老人收為了弟子,並委以重任。
禿鷲老人甚至都似有將沙匪交給身毒掌管之意。
自家首領最為器重的弟子與血脈這般慘死,禿鷲老人到時會是如何震怒,可想而知。
復仇手段定然是如雷霆般迅疾猛烈。
只希望首領是不要遷怒於自己吧。
幾個藏首躡尾的修士,商議了幾句,腳步匆匆,身影很快就是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