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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鮮血魔主大人說話時,他曾經偶然提過一句『連自家皇城都敢屠,有的人族對待本族同胞可比我們魔族殘忍多了』……」
「當時我也沒多想,現在看來,是不是與您所提的慶王血屠之事有點干係?」魔修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家皇城都敢屠」?
這句話,宛如焦雷在陸青山和李求敗的耳邊炸響。
長安城?!
慶王血屠的地點,竟然是……長安?!
慶王,要屠城!
陸青山只感覺自己的腦子在此時是嗡嗡作響,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棒。
他的意識甚至是出現了剎那的恍惚,懵在了原地。
這個消息,太過駭人聽聞!
「是啊,本就該如此,本就該如此啊……
慶王既然想要通過血屠破境,如此大事,他必然不可能離血屠地太遠。
離得太遠,一是不方便他到時吸收煉化血精,二是他又怎可能將如此大事交於他人,自己不在現場看著呢?」
陸青山失神地喃喃道,大徹大悟,「所以,慶王如今身在何處,那個地方大概率就是他預設好的血屠之地……」
這個思路,他其實一開始就考慮過。
只是很快這個想法,就因為慶王是被李求敗親手押送到長安的這個過程,讓他否定了……
這便是慶王此次籌謀之中的一大高明之處。
分明是自己想入長安,卻是通過這般手段與籌劃,來了一波苦肉計,以不敵長安劍仙,被逼無奈的方式進入長安,從而掩蓋了入都的突兀以及轉移他人的目光。
而陸青山之所以否定此念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他不敢去相信,不願去懷疑。
長安,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大夏的皇城,是大夏的象徵,是整個人域最莊嚴肅穆的地方,匯聚了無數的大能修士,戒備森嚴。
人域之中哪裡都可能出事,唯獨長安是最不可能出事的!
在大家的潛意識中,長安若是出事,人族也差不多是等於完了,到了天傾之際。
慶王就偏偏是反其道而行,拿長安開刀。
只是,如果是長安的話,慶王如何能瞞得過天下人,如何有辦法血屠?
那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派,而是人域第一大城啊,底蘊雄厚。
雖然戮尊大陣的存在是隱秘,陸青山並不知曉,但他可以肯定,長安之中必然會有什麼特殊手段,用來護城。
另外,慶王是大夏皇族,大夏封王,皇城對他來說,就是祖地,是「祖宗祠堂」。
哪個不肖子孫,會是一把火將自家祖地給燒了啊?
只是……陸青山心中念頭紛飛。
在他的預想中,慶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所要血屠之地必然會是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地方。
他認為不可能,即使是得到確切的消息,下意識的第一反應都是不可能。
其它人肯定也認為不可能,即使是天機觀主得到消息,也只是探查了一遍慶州,即使是水月觀主相信了他的提醒,也只是讓天機觀弟子對於人域諸州進行徹查,而忽略了長安城。
事實上,長安城之中也並沒有天機觀弟子監察存在。
畢竟那是皇城,太多隱秘,不允許外人查探。
那這不就是所謂的「誰都想不到的地方」嗎?
真正意義上的燈下黑,利用慣性思維來瞞天過海。
仔細一想,長安一城便有數千萬人口,也是匯聚修士數量最多的人族城市。
一個修士的精血,比得上一千個一萬個凡人的精血。
所以,長安雖然僅僅只是一城,可若是血屠,慶王從中所能獲得的精血卻是比得上血屠一州之地。
這恰好也滿足慶王的破境需求!
只是慶王怎敢?
就算他成功了,他事後又準備如何應對天下悠悠之口以及千夫所指?
喪心病狂,喪心病狂!
陸青山揉了揉眉心,強行壓住心中翻滾的情緒。
他轉頭想要與李求敗說話,卻發現這位向來遇事成竹在胸,風輕雲淡的長安劍仙,此時臉色卻是顯得無比陰沉與難看。
甚至在李求敗那深邃的眸光中,他還看到了一絲極為淺的恐懼。
堪稱人域無敵劍修的長安劍仙,也有害怕的時候?也有害怕的東西?
「前輩……」陸青山微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要去長安一趟。」李求敗聲音還飄在空中,人影已經化作劍光,一衝而起,氣勢毫無保留的放出,又是數道劍氣生出。
而劍氣還未散開,長安劍仙的身影已然在瘴氣繚繞的黒淵之中開出了一條真空地帶,剎那之後,就消失在了陸青山的視線中。
「夏曌……便在長安城,若是慶王真的能屠城成功,夏曌的結局也定然不會好到哪裡去!」陸青山猛然回過神來,明白了李求敗之懼,明白了李求敗為何動作顯得如此急切。
噗嗤噗嗤!
這時,李求敗方才放出的劍氣才以肉眼不可見之速,鬼魅無比,在半空中留下曲折的軌跡,直撲那五位虛空魔修以及昏迷過去的鮮血魔主。
耀眼的劍氣划過長空,已然掠過這六位魔族的身軀。
僅僅是瞬間掠過,五位虛空魔修便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目光之中有恐懼也有不甘,還有怨氣——你們可是劍修啊,怎麼不守諾言,我們明明已經有問必答了,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