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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個世界是一個死局,我們都是局中的棋子,天道則是能控制棋子的人,而夏祖他從局外來,是局外人,自然便能做那個破局之人。」
陸青山感覺自己的嘴巴有些乾澀。
「夏祖……他來自另一個世界?」
「是指深淵、黃泉、荒界這樣的另一個世界嗎?」他問道。
「自然不是,」楚牧神十分平靜地搖頭,「要是有這麼簡單,我早就跨過界海,前往深淵嘗試突破祖境了。」
「我們的世界,天圓地方。」
「夏祖的世界,不論是天還是地都是圓的。」楚牧神盯著陸青山的面龐,目光炯炯。
陸青山無言。
不論是接任劍宗宗主之位,還是面臨洗劍池的挑釁,他的壓力都從未有此刻這般大過。
他下意識看了眼湛藍的天空,忽然覺得那整片天空仿佛都在向他壓來。
「夏祖成功了,但也失敗了。」楚牧神繼續道。
「具體原因,沒人知道。」
「但我和告知我答案的人,做出了一個十分合理的推測。」
「夏祖之所以成功,是因為他並非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他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終究走的還是天道下的大道。」
「他是法修。」
楚牧神看著陸青山,微笑道:「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明白了。」
「天下修士都走合道之路,合的是先天之道,即天道,這也註定了他們永遠無法超脫天道。」
「唯有劍修,修的是後天之道,不合道只開道。」
「這使得劍修的道路格外艱難,但同樣也使得劍修不受天道限制。」
桌上銅鼎不知何時早已熄火,魚湯停止了沸騰。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有一人能做到超脫天道,登臨祖境的話,那他要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
「局外之人。」
「劍修。」
楚牧神看著陸青山微笑道。
「也就是你。」
「陸青山。」
第十章 天不容我,我便逆天
最後兩句話,來自身後,而不是眼前。
陸青山帶著震驚的情緒轉頭——即使在先前與楚牧神的這番對話中,他已經得知了許多極為震驚的秘密,但如今有人直接指出他非這個世界的人,他依然是無限的震撼與吃驚。
不過以他如今之心態與實力,倒不至於驚慌失措。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身形極為高大的男子,穿著一襲極為低調的灰袍,身上有著一種十分獨特的氣質。
男子面相正值壯年,只是本該烏黑的髮絲中卻是夾雜著數十上百縷的銀色,難以掩蓋。
正是這抹銀色,讓陸青山瞬間是反應過來來者的身份。
當代天機觀主,齊補天。
「你來了。」楚牧神同樣是放下手中的調羹,目光閃動間,給齊補天同樣是盛了一碗魚湯。
齊補天毫不客氣,坐了下來,接過碗,一飲而盡。
「第一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齊補天放下手中之碗,說道:「天機觀,齊補天。」
不待陸青山回答,他便是自顧自地道:「你就不用自我介紹了,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事實上,我早已關注你許久了。」
「關注我?」陸青山看著齊補天那雙深邃眸子中的深意,不知該做何反應。
「因為慶王之事,在長安我曾與青雲劍仙有過一次交流。」齊補天饒有興致地看了陸青山許久,然後緩緩道。
「當時,我與他說的是洞明觀主在天機鏡中看到了什麼無人得知,但取年號為天元,是落子天元之意,而天元便是指向於你。」
林洞明,前大夏國師以及前天機觀觀主,在壽終之前,動用天機鏡竊取天機,預告大夏將會前所未有的大亂,並將新年號定為天元。
「玉不琢不成器,所以我希望他好好雕琢一下你這塊璞玉。」
「正是我的這番話,才讓原先還在搖擺的青雲劍仙,將當時修為不過六境的你定為少宗。」齊補天語出驚人。
「但實際上,前半段話我其實有所隱瞞。」齊補天看著陸青山微笑道。
「當年,洞明觀主在天機鏡中看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並且告知了我,所以這一切並不是無人得知。」
「若是無人得知,他不惜性命去窺探那一線天機又有何意義呢?」天機觀主反問道。
八境以上修士不再有壽元限制,但只要作為生靈,生命本源就不可能是無窮的。
一旦生命本源消耗殆盡,就算壽元無限,那也只有是一個死的結局。
所以不論修為高低,窺探天機都是禁忌中的禁忌。
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只為帶著天機隕落?
林洞明可不會這麼傻。
「接下來的這些話,我從未與旁人說過,包括是你。」齊補天對楚牧神道。
楚牧神默然不語。
事實上,他並沒有多想知道當年之秘。
因為他知道,要將這一切說出來,齊補天又將付出怎樣沉重的代價。
但楚牧神終究是沒有阻止齊補天。
齊補天情緒漸寧,繼續說道,從頭說道:「兩萬年之前,夏祖成功登臨祖境,結束了第一次道魔之戰,挽天地之將傾。」
「可是好景不長,夏祖很快就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