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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能就這樣隕落?
他們無法相信。
可天地劍又為何會在陸青山腳下,為他所用?
……
大修們紛紛而動。
天河城中除楚牧神之外的幾位不論是修為還是資歷都最為雄厚的大修士,直接登楚牧神的行宮,想要一探究竟。
楚牧神的行宮,自然是無人能待客。
他們並不死心,轉而前往天機觀主齊補天的補天樓。
齊補天同樣是閉門謝客,只是門口懸掛的那盞白燈籠,似乎已經是能回答他們心中的疑問了。
但顯然,他們並不會就這樣被一盞白燈籠打發走。
這些大修們矗立在補天樓前,一副齊補天不給個明確消息不走的模樣。
「天河修士聽令……」
正在這時,一個滄桑如古木,浩大如滄海的聲音自補天樓中響起,以補天樓最高樓為中心,如漣漪一般散開,傳遍天河城的每一個角落,令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這聲音,天河修士並不陌生。
是天河城第二人齊補天的聲音。
原本熱鬧的天河城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修士都在豎耳傾聽。
補天樓外,那些等待的尊號境大修們也是心中一驚。
齊補天終於發話了,但卻是以如此高調的方式,直接對所有人說話。
這在天河城歷史上都是頭一回,可想而知,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將是何其重要。
再聯想到門口的那盞白燈籠,饒是他們這等修為的強者,竟也不自覺顫抖起來。
無論如何,都一定與楚牧神有關!
「天河劍仙已不在人間,即日起,由新晉劍仙陸青山執天地劍,接天河劍仙之任。」
齊補天道出的內容遠比他的聲音要震撼人心的多。
整座城,雅雀無聲。
「天河劍仙……隕落了?!」
所有人都懵掉了,一個個站在原地,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完全打蒙。
這是噩耗。
不是一個人,亦或者一座城的噩耗。
而是整個人類族群的噩耗。
八真道主,懷玉道主,浩海靈尊,巨闕武帝……這一刻,補天樓前所有的尊號境修士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憤怒,又是驚恐。
人族最強大的修士,唯一的半祖強者,竟然隕落了!
楚牧神,不止是天河劍仙,他還是蒼穹天的天。
有他在,即使魔族如猛虎在側,他們心中至少還有底。
如今,天塌了。
那人族又該何去何從?
兩萬年歲月,魔族與人族的鬥爭就沒停過,一直壓制著人族。
楚牧神在時,尚且如此。
楚牧神不在了,又當如何?
天河劍仙不在人間的消息太過震撼,以至於本該也引起無限震動的陸青山晉升劍仙的消息,都暫時被忽略了。
尊號境修士如今與其他修士也沒什麼不同,心中無限惶恐與迷茫,呆立在原地,臉色極嚴峻。
「諸位,進來一敘。」齊補天的聲音再度從樓內傳出。
大門,悄然敞開。
在場的尊號境修士們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進樓,直登最高樓。
登樓的過程中,他們清楚的聽到了兩個聲音,從樓頂傳來。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所以……你有預料到這一天。」
「嗯,我看到了,雖然十分模糊。」
「不曾試圖改變它?」
「我只能看到,其它的什麼都不能做。」
「未來,是由當下累積而成的,而不是看到的。」
「說的好,但我不是你,你只有一個。」
尊號境修士們已經到達最高樓,可以看見,四面開窗的廳中,兩個男人正在對飲。
兩人都是一頭白髮。
不過一個是灰暗的白,一個是瑩潤的白。
齊補天。
陸青山。
……
齊補天放下手中杯盞,向著一眾尊號境修士招了招手,「諸位,先坐吧。」
眾人遲疑了一下,還是各自尋了個位置坐下了。
「我剛剛說的話,你們應該也聽清了。」
齊補天伸出右掌四指併攏指向面對而坐的年輕男人,「陸青山,天地劍的新劍主。」
當天河城的尊號境修士們目光掃過那位雖然白髮,但在他們面前毫無疑問只能算作是毛頭小子的陸青山,心涼得七七八八,甚至可以說心如死灰。
陸青山確實氣度不俗,天資確實亘古無雙,按照齊觀主所說,似乎已經登臨劍仙境了?
好年輕的劍仙。
可是,又有何用呢?
他們可以接受謝青雲的隕落,可以接受陸青山接任道宗之主,鎮守東域,但絕不能接受楚牧神的隕落,更不以為陸青山是能接過楚牧神的位置,鎮守一界。
這個位置太過重要,又太過沉重,一個新晉劍仙如何能扛起?
可是,除了楚牧神外又有誰能扛起呢?
他們至少知道自己是不能的,這般一想,原本就涼的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齊觀主,會不會太兒戲了,」眼見陸青山的地位似已板上釘釘,哪怕齊補天在前,懷玉道主咽了口唾沫,還是艱難開口表達自己的反對意見:「陸宗主他,畢竟才剛入劍仙境,就這般將人族交付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