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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肆無忌憚下,再加上金剛池本就處於浮屠王界內,羅迦很快就來到這片地域。
此時,這裡已經成了廢墟,所有生靈盡滅,血池被毀,神樹被連根拔起。
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以及被魔氣與血液侵染的黑色泥土。
陸青山將這一片地域徹底毀滅,為的就是製造迷障,在阻擋羅迦探查究竟的同時方便他渾水摸魚。
阿修羅族越摸不清出手之人的來路招數,局勢對陸青山來說也就越有利。
……
羅迦緩緩落了下來,遁光斂散,顯露出他那窮兇惡極且醜陋的外貌。
他目光在四周掃蕩,神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倒是處理得很乾淨,什麼都沒有留下。」
「只是你以為這樣子我就無法追查真相了嗎?殺我族精英,必要付出代價。」
「阿修羅眾不可辱!」羅迦低語,眼睛熾盛,決心無比強烈。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剎那之間,一縷縷早已滲透到土地中的血液與泥土分離,凝成一滴滴血珠,懸浮上升。
這是他們阿修羅之血。
在上升的過程中,這些血液重組,化成人影,再現一切,好似所有泯滅的生靈復甦。
這是一種偉力。
讓形神俱滅的生靈再現人間,雖然這只是一種神通,並非真正的復活,只能做到短暫的重現。
但在陸青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的情況下,羅迦還能憑藉自身力量硬生生破局,毫無疑問是蓋世偉力的體現!
「復甦吧,讓我看看究竟是誰!」羅迦低喝道。
隨之,生靈盡數復甦,魔氣也從土地中分離而出,化作一隻魔氣大劍從天而降。
所有的景象再一遍重演,一個個生靈死於劍光之下。
數息之後,復甦的生靈全都炸開,再次成為殘血融於土地之中。
羅迦卻是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他在思考。
阿修羅是戰族,作為阿修羅族的王族血脈,羅迦在戰鬥這方面的天賦甚至要超過自己的父親——羅睺。
最直接的體現是,他過目不忘,但凡見過一次的戰法就能銘記於心,甚至可以化為己用。
在年輕時甚至是四處上門挑戰,打遍深淵年輕一代,因而對於深淵之內各大聖魔族的頂尖戰法都有極深的了解。
在戰鬥的時候,往往敵人一個起手式,他就能知道對方準備是出什麼招數。
憑藉著這個能力,羅迦戰無不勝,是阿修羅族除四王外最為矚目的存在。
甚至許多人都認為他會成長為第五位修羅王,與父親羅睺成就一脈雙王的壯舉。
此刻,羅迦正是通過復現這裡的戰鬥場面,然後再憑藉自己的天賦,分析出手之人。
這是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情。
「劍……從天而降,只見劍不見人,魔族之中這樣的戰法很少見……倒是很像人族那邊劍修的路數……不過如此精純的魔氣,顯然不可能是人族,更何況人族劍修又怎可能出現在我浮屠王界……」
「這是馭器的路子……各大魔族中,唯有兵魔一族有這般手段,這可是他們的血脈天賦……」
「除了他們,還有誰光憑馭器手段便可屠殺我族護道者,有此凶威?」
「是兵魔一族?」羅迦初步確定了懷疑對象,繼續回憶細節。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眸光如同滅世神矛一般閃爍而出。
「那柄劍……!」
「兵魔族,鎮族兵器!」羅迦想起了當年自己挑戰同代時,也曾登過焚月域。
出於對莽荒魔尊所留戰法的好奇,也曾去瞻仰過戰法碑,順道也瞥見了那柄鎮壓不知多少萬年的魔劍。
雖然當時只是驚鴻一瞥,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戰法碑上,但是像「小老弟」如此出眾的劍,往往只是一眼就可以留下極深的印象。
羅迦也是如此。
「是兵魔一族!」羅迦低吼道,然後想起了二十年前發生在焚月域中的那件事。
「獓刃魔尊的庶子青戈,一朝悟透戰法碑,掌握魔劍,即將青雲直上的時候,卻是詭異地失蹤了……王族舉族之力,都沒找到青戈的蹤跡,也沒有找到魔劍,為此兵魔族三尊震怒,一大批人被懲戒……」
想到這,羅迦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在王城中莫名消失,還讓王室都找不到半點蹤跡……一個不過七品的青戈又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顯然是有魔尊覬覦魔劍,暗中動手擊殺了青戈,並且奪劍。」
「在赤尊、戰尊、命尊眼皮子底下動手還不被發現?可笑,要麼就是三尊其中一人動的手,要麼就是他們示意哪位魔尊動的手。」
對於那些蠅營狗苟,羅迦自認清楚的很,也十分不屑。
他不屑於這種事。
思路一定,各種線頭一下子也就清晰起來。
「擁有魔劍以及至少高等魔尊的戰力,還掌握著馭器的能力,只見劍不見人,綜合以上種種,出手之人定然出自焚月域。」
「是了,沒跑了,焚月域與我黑甲域相鄰,若說如今諸族哪個最想趁虛而入,覬覦我黑甲域,兵魔一族當仁不讓,本就是最有可能出手的,更別說如今還有這麼多證據。」
作為相鄰的兩域,黑甲域與焚月域平日本就常有衝突,算是積仇許久,如今新仇舊恨一起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