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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魚,鼎中之魚的名字,生動形象。
「我什麼時候……」楚牧神眼見陸青山將筷子又伸入鼎中,下意識出口道,可說到一半的話卻戛然而止。
他終於想起了某件事。
於是,他將神識放出,往陸青山身上一探。
陸青山也沒有遮掩自身的氣息。
於是,他的修為顯露無疑。
「八劫境?」
在陸青山離開天河城的時候,他特地與陸青山交待過,準備晉升九劫境的時候來天河城渡九九天劫。
只是楚牧神怎麼也沒想到,陸青山來得會這麼快。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走的時候這傢伙似乎才五劫境?
「這傢伙……」楚牧神不由嘀咕道。
饒是他這種本身就已經是絕代天才的人物,一想到陸青山的修為進境心中都會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更何況旁人呢?
「我人已經來了,接下來呢?」陸青山問道。
「等。」楚牧神答。
「等什麼?」陸青山再問。
「等人。」楚牧神再答。
「等誰?」陸青山又問。
「還能是誰?」楚牧神說完這句話,終於放下筷子,目光看向陸青山的後方。
「是我。」一個高大的人影悄然而至。
陸青山轉頭看去。
當代天機觀觀主,齊補天。
齊補天同樣也看向陸青山,略顯憂慮地說道:「不愧是被稱為修道天資萬古無雙的陸宗主,修為進境一日千里就算了,就連這頭白髮都是後來居上,要勝過老夫了啊。」
「見過齊觀主,」對於齊補天的調侃,陸青山只是一笑置之,「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說的在理。」齊補天豎起大拇指贊道。
他的眸子,無聲息中悄然泛起金光,金光中帶著星暉。
於是,此刻齊補天眼中的陸青山又與旁人眼中的有很大不同。
如今,在他眼裡,陸青山渾身流淌紫金之氣,頭懸蛟龍,一對眼眸似睜未睜地看著他,猶如在小憩還未甦醒。
分明是氣數達到一個極高地步後的表現。
「很好。」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齊補天對著楚牧神點了點頭。
陸青山放下筷子,攤了攤手,無奈道:「你倆這等大人物,怎麼還有跟當事人打啞謎的壞習慣?」
「是你們年輕人太急躁了,我們這種活了萬把年的老人,說話自然要慢吞一點。」齊補天慢悠悠道。
「我頭髮可是比您還要白。」陸青山肯定道。
從兵魔族大舉入侵開始,他就一直處於極端緊張焦慮的狀態中。
直到見到楚牧神與齊補天這兩位當世最為神奇的修士,陸青山才終於感到了放鬆和安全,甚至有閒心與齊補天「爭鋒相對」。
即使不論是來自深藍的說明,還是楚牧神的交待,亦或者他的靈感,都在提醒著他,這世間從未出現過的,他即將迎來的九九天劫,非同尋常。
「是啊,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你都要比老夫先走了。」齊補天認真道。
陸青山無奈投降。
齊補天這才認真道:「九九天劫絕然不同於其它天劫。」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齊補天斷言道。
「所謂劫雷,只是劫的一種,是通常情況下的天劫形式。」
「但實際上,劫的形式有很多種,只是對於它來說,」齊補天望向頭頂的天空,「這是最省力,性價比最高的方式。」
「可你不一樣,九九天劫也不一樣,所以,這一次,它將會不惜一切手段來阻止你。」
「是一切手段,」齊補天指著銅鼎中沸騰的魚湯,「它會把你看成一條魚,用盡任何能實施的方法來炮製你,以換取最鮮美的味道。」
「可能是外部的敵人,也可能是來自內部的敵人,甚至可能是你想不到的敵人。」
陸青山看著汨汨冒著氣泡、凝如膠體的魚湯,他仿佛看見了一隻魚的垂死掙扎。
「所以,我們會幫你排除任何可能存在的外界因素影響,讓它無計可施,只能依靠劫雷來考驗你。」
「至於劫雷,我們就幫不了你什麼了。」
「劫雷拿我沒辦法的,別說它是九九,九十九九都一樣。」陸青山很平靜。
「那就好。」
「首先,渡劫地點,絕不能是在蒼穹天,因為蒼穹天是它的主場。
主場作戰,總是有些便利的,它甚至有可能是違背某些規則。」齊補天解釋道。
陸青山表示理解,比如某泡菜國當年聞名的黑哨。
「這也是讓你在渡劫時來天河城的目的。」
「你是說?」陸青山已經明白齊補天話中之意,看向天河城外的茫茫海域。
「對,你想的沒錯,在天河海渡劫。」
確實,渡劫地點不選在蒼穹天的話,除了在作為界海的天河海上渡劫,還能是哪呢?
總不能再像渡七九天劫一般,在深淵渡九九天劫吧?
「至於具體的渡劫地點我也已經幫你選好了,是我很早之前在天河海發現的一處絕天之地,可隔絕一切天機氣數,即使你的九九天劫再恢弘,也不會泄露半點動靜於外界。」
「這個地點,目前只有我與他知道,屆時,將由他親自帶你前往那處絕天之地。」齊補天指向楚牧神。